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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鳴娓娓道來。

她是何等的精明性子，前一句問出后見祈寧之躊躇不語，只當(dāng)他因精血飼草而為難。

龍睛草若非這特性，市場上也不那么難尋了。

采摘之人未必是服藥之人，服藥之人未必能親手采到龍睛草，中間轉(zhuǎn)的手多了，藥效也就淡了。

龍睛草采摘后還有這么多苛刻的條件，誰都不能保證一環(huán)不差。

最主要的是，任你是開出多高的價來，又有那個賣靈草的愿意付出自己的精血？一滴都不愿意。

祈寧之想通了此節(jié)，不由暗嘆：少清山的人就愿意！若小九真采個到了龍睛草，以他們的兄妹之情，幾滴精血自然是毫不猶豫的。只怕她連命都舍得搭一大半進去！

可若是自己采到了，會如何處置？若代價太大，只怕自己未必會舍得。

“師兄可是為親近之人采這龍睛草？”楊鳴略一思索便認(rèn)為自己想明白了，“若不是特別要緊的，不滴精血也使得，不過是藥效差一些而已，師兄回去后盡可再找人煉制就是了。”

祈寧之訕訕一笑，為自己一剎那涌起的私心而慚愧。如松、云清的傷，若是可能，他當(dāng)然有心幫忙，可那只是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(nèi)，他可做不到小九那樣為哥哥不惜一切代價。

唉，自己，還是太現(xiàn)實太功利了??！

“是一個朋友。也并非那般非得不可?！?

他按下心中的糾結(jié)，讓自己暫時不去想這可能到來的為難事，且行且看吧。

“咦？”

楊鳴驚呼出口，祈寧之亦看到了，河道左前方露出的半塊石面上，有兩道非常明顯的交叉劍痕在翻起的青苔之下深入數(shù)分，破石之處痕跡猶新。

兩人心頭警醒，互相對視一眼，不久前有人在這里動過手！

再往前瞧瞧？

祈寧之與楊鳴不約而同地都屏住了氣息，行動也輕緩了許多，靈劍已準(zhǔn)備好時刻在手。

再行了一段，縱橫交錯的劍痕愈發(fā)多了起來，估摸著那幾劍的方位手法，依稀可見少清山的習(xí)慣。

祈寧之移近一塊石面，觸手之處，數(shù)道劍痕里能感覺到水木之意，正符合小九的水木靈根。

他不由心頭沉沉，還真是出了事！

楊鳴見他面上現(xiàn)出少有的凝重之色，心道，祁師兄向來沉穩(wěn)，怎地此時竟然如此上心？雖說龍睛草或?qū)⒉槐?，還可能有強敵在前，可這龍睛草對祁師兄來說并非是必得之物，至于如此么？

依著楊鳴的看法，看起來這劍痕的主人不是個好對付的，本來就是見識見識而已，很犯不著為此身入險地，不如就此回轉(zhuǎn)。反正這龍睛草也不是關(guān)聯(lián)這祁師兄的切身安危。

可祈寧之并無就此打住的意思，腳步未停直往前去。

楊鳴不由傳音提醒：“祁師兄……”

她只說了半句，但臉上的神情說明了她的未盡之意：我們要不回頭吧！

祈寧之一頓，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情急之下只顧著去看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，一時都忘了不該拖著楊鳴師妹摻進來。

本來，兩人結(jié)伴是為尋龍睛草，現(xiàn)在，情況有變，前方可能危機暗生，就不宜帶著楊鳴在身側(cè)了。

自己為找小九而來，完全是私事，不管前方是否好應(yīng)付，楊鳴都不該為此被自己拖進這件事。

祈寧之想了想，傳音回來：

“楊鳴師妹，眼下情況不明，你就近尋一處隱秘的地兒先藏起來，或是即時回轉(zhuǎn)，不用跟我一起了。我到前面看看情況就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