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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聽錯吧？

堂堂修道正途，就是強身健體？

言是挖了挖耳朵，確定自己聽覺正常，這才瞪視過去。

“你、你……咳！”言是直直伸著手指。他真是沒見過為人師父的竟然這般不求上進，一時給嗆得說不出話來，只后悔沒捂住祁寧之的耳朵——沒看他這小徒兒，雖似在遠眺風景，但上半身卻似乎朝這邊傾了傾。

言是決定好好拿正道大義來洗洗面前這人的腦。

“修道亦有入世歷練，哪里就是你說的不解世情！

“神魔戰(zhàn)場一役后，你郁郁而隱，這是難免。五年前你從紅塵界回來時雖仍有些低落，卻少了頹廢之氣。我們幾個老朋友亦為你松口氣，只想你畢竟也是善信真君教導出來的俊才，果然不至于斯！”

言是語氣放緩，轉而苦口婆心：

“我知你金丹受損后，便于大道灰了心?？墒略谌藶?，誰就能肯定這青空界就沒有修補你金丹的機緣？就算青空界沒有，還有他界！天無絕人之路，你總該知曉這個道理！

“這幾個弟子，若成了氣候，于你日后進益可是一大助力。你該好生教導他們上進求強，往宗門多尋機緣，才不枉費你師門上下及我們這班朋友的一番苦心！”

石砄認真看向他，清清楚楚地道：

“你想差了，我并未灰心，亦未覺得金丹受損便是絕路。只是一下子想通了許多事情……大道為何？長生，抑或飛仙？我心中所向，是隨心意而活，這是我心中之道。倘有機緣，是我之幸，倘機緣不顧，亦不曾失了什么，我又有何怨？更別說，寄希望于弟子的機緣！

“我不曾頹廢，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。修士們追求結嬰甚至化神，不就是為了擺脫天地規(guī)則約束？可是，在此之間，他們自己已是重重約束了自己。求師門重用，搏師長青睞，爭勢力，搶機緣，拼法寶，固執(zhí)于修煉進益，一味上進求強，多少人反生出心魔！

筑基、金丹，即使是化神，除了那遠古以來的寥寥幾人，最后誰能避免歸于塵土？

大道于我，便如這棋盤，勝固可喜，敗亦欣然。”

凌砄抓起面前一把棋子，信手漫撒，只聽“叮咚”連聲清擊，棋枰上棋子黑白錯落，暗合經緯。這一拋之下，已是布下了一個珍瓏棋局，玄機隱隱。

言是聽得凌砄一番長篇大論兼奇談怪論，準備好的多少話都堵在嗓子眼，咽不下，說不出，愣了半晌，飛起一袖子拂開面前棋子。

哪個真要下棋！

他很是無力地扶了頭，想想終還是不死心。

“你座下弟子，有幾個資質很是不錯，你就不怕耽誤了他們前程？上清山前番自你這里選去的兩名弟子，在門中頗受重用，聽說早已筑基，且被列為有結丹之望的重點弟子在培養(yǎng)。你焉知洗硯他們不艷羨向往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