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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裙裾是江南織造局三年才出一匹的流云綃,行走時如煙靄拂過青石階,發(fā)間斜插的鎏金步搖墜著淚珠狀的紅寶石,隨蓮步輕移在耳畔搖曳生輝,恰似暮春細雨敲打芭蕉的韻致。
范大志撞見她時,她正抬手將一縷散落的青絲別至耳后,蔥白指尖染著鳳仙花汁,腕間翡翠鐲與腰間玉環(huán)相擊,清音竟壓過了滿樓喧囂。
“公子且讓讓路。\"
女子開口似山澗清泉漱石,偏生尾音帶著吳儂軟語的糯,驚得范大志酒醒了三分,急忙側(cè)身而立。
女子掩唇輕笑,面紗掀起一角,露出唇畔若隱若現(xiàn)的梨渦,恍若水墨畫里走出的姑蘇仕女,偏生那雙含情目又似塞外孤煙般縹緲,這般矛盾的風情,偏生沒有一點違和感,反倒說不出的動人心魄。
范大志心頭劇震,屏住呼吸,生怕酒氣唐突了佳人,直到女子聘聘裊裊遠去,這才回過神來,鼻端嗅著一縷幽香,一顆心仿佛飄到了云端。
范大志凈手完畢回到摘星閣,卻是眼前一亮,心中不由狂喜。
只見一群侍女依然在翩翩起舞,剛才那輕紗掩面的女子居中而坐,正在彈奏“十面埋伏”,她素手撥動冰弦,滿室燭火忽然暗了三寸。
聲音初起如深閨絮語,忽轉(zhuǎn)金戈鐵馬之音,纖纖玉指在弦上翻飛如蝶,腕上金釧隨著韻律叮咚作響。
范大志注意到她拔箏時脖頸微揚的弧度,恰似白鶴臨水照影,偏生眉間一粒朱砂痣又添了三分妖冶,這般姿容氣度,絕非尋常歌姬可比。
當“十面埋伏”奏至最激越處,她突然抬眸望來,眸光似秋水淬過的寒星,驚得范大志手中杯盞險些脫手,杯中映出他發(fā)出的玄武經(jīng)元氣竟在琴音里凝滯難行。
曲終時滿樓寂然,唯有女子鬢邊珍珠步搖仍在顫動。
眾人紛然喝彩,諸葛瓜瓜忍不住道:“姑娘琴藝無雙,不知如何稱呼?”
女子抱著古箏盈盈起身,裙裾掃過檀木地板卻不染纖塵,行至門邊回眸淺笑:“奴家名喚貍奴?!?
這話說得極輕,偏生每個字都似帶著鉤子,勾得范大志三魂七魄都隨那抹輕紗消失在回廊盡頭。
范大志癡癡望著她消失的方向,心中念叨:“貍奴……貍奴,如此才情的女子,怎么起了這樣一個貓兒名字,卻也真如我那貓兒一般,讓人惦想……”
夜?jié)u深,何安起身推開通往露臺的雕花門,夜風卷著樓下歌姬的胭脂香撲面而來,他望著東南方水磨頭村的方位,腰間玉佩與劍穗纏作一團,心中暗道:“方老師已回西北大營……明日我拜會過知行院諸位長輩尊師,也該回一趟故鄉(xiāng)了……”
…………
落日熔金,暮云合璧,韓嬋娟倚在水磨頭村口老槐樹下,素手無意識地絞著腰間絲絳。
那襲水綠色襦裙被晚風掀起漣漪,鬢邊珍珠步搖在等待多日的暮色里又添了道細痕。
薛姨端著青瓷碗站在籬笆墻邊,看著姑娘單薄身影將滿地樹葉踩出凌亂紋路,恍若當年的自己在苦苦等待心上人歸來。
“這茭白用雞油煨了半晌”,薛姨話音未落,嬋娟的銀箸已在青瓷碗里攪出漩渦。
燭火將她睫毛的陰影投在碗中,愈發(fā)變得幽深,瓷勺碰壁的脆響驚得老古板手中《孫子兵法》嘩啦翻頁。
他突然冷哼道:“你薛姨做這道湯費了老大功夫……”話未說完,碗中忽地多出個油亮雞腿,嬋娟托腮眨著秋水眸,幽幽道:“可我就是沒有胃口……”
五更梆子驚破曉霧時,嬋娟已立在沾露的磨盤旁,晨光掠過她新?lián)Q的鵝黃衫子,襟前蘇繡的比目魚隨呼吸起伏,仿佛要游進洛水秋波里。
待到日影西斜,青石板路上終于傳來熟悉的足音,何安月白長衫染盡風塵,腰間玉佩卻仍端方如君子,只在望見那道倩影時亂了流蘇。
“何安!”
嬋娟提著裙裎奔過曬谷場,繡鞋上的東珠墜子甩飛進稻田,她發(fā)間步搖纏上他肩頭流云紋帶,何安扶在她腰間溫熱的掌心還帶著薄繭,兩人癡癡望著對方,羞紅了夕陽。
良久后,老古板杵在柴扉前咳嗽三聲,驚散梁間雙宿的燕兒。
薛姨接過大志與何安的包袱,抹著眼角笑罵道:“兩個癡兒要把門檻望穿了不成?”
范大志嗅了嗅鼻子,笑嘻嘻的走進灶間,只見灶上煨著的佛跳墻咕嘟作響,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墻上懸掛的《洛神賦圖》。
畫中女子凌波微步的姿容,竟與貍奴姑娘撫箏時的神態(tài)有七分神似,范大志看著,不由癡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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