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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霧未散，石宇的甲胄擦過舒瑤的衣袖，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金屬輕響。

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混著前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——不是普通的步聲，是皮靴碾過青石板的悶響，間或夾雜著刀鞘撞擊腰牌的脆響。

\"御林軍的甲葉是魚鱗紋，\"林大人突然低聲道，右手按在佩刀吞口獸上，\"這聲音...甲葉間距比禁軍寬半指。\"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刀柄纏的紅繩，那是出征前夫人系的平安結(jié)。

舒瑤的后頸泛起涼意。

她昨夜在醫(yī)帳里給傷兵縫合傷口時，曾摸過敵軍的鎧甲——那些來自北境的狼騎兵，甲葉確實比大楚制式寬半分。

她攥緊石宇的手腕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：\"石將軍，昨夜退的是前鋒。\"

石宇的喉結(jié)動了動。

他記得昨夜砍翻第三個傳令兵時，那人身下滾出半塊虎符，紋路竟和三年前圍剿張逆余黨時見過的暗紋重疊。

此刻晨霧里飄來若有若無的鐵銹味，不是血，是新磨的刀刃。

\"宮墻到了。\"林大人的聲音像淬了冰。

三個人的影子被火把拉得老長，議事廳的朱漆門虛掩著，門縫里漏出昏黃的燭火。

守在門口的侍衛(wèi)甲胄歪斜，脖頸處有道新鮮的抓痕——像是被指甲撓的，不是刀傷。

\"舒大人！\"那侍衛(wèi)見著她，像抓住救命稻草，\"陛下剛拆開密信就叫您，小的們守在這兒，可...可方才聽見房梁上有動靜！\"他說話時肩膀直抖，腰間的腰牌撞在刀鞘上，\"叮\"的一聲。

石宇的劍已經(jīng)出鞘三寸，寒光映得舒瑤眼尾一跳。

她按住他的手背，搖頭：\"我先進(jìn)去。\"轉(zhuǎn)身時，她摸出袖中銀針，藏在掌心。

推開門的瞬間，龍涎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。

皇帝正坐在御案后，左手捂著右肩，金線繡的龍紋浸透暗紅。

案上的密信攤開著，字跡是她熟悉的——張逆余黨用的是墨魚汁摻朱砂，寫在人皮上。

\"瑤卿。\"皇帝聲音發(fā)啞，右肩的血還在滲，\"他們混進(jìn)了御林軍。\"他指節(jié)叩了叩密信，\"張逆要在卯時三刻，用毒煙破城。\"

舒瑤的太陽穴突突跳。

她三步并作兩步上前，掀開皇帝的龍袍——傷口深可見骨，邊緣泛著青紫色，是淬了毒的短刃。\"陛下為何不宣太醫(yī)？\"她從藥囊里掏出生肌散，指尖沾了藥粉就要按。

\"太醫(yī)署的劉院正，\"皇帝閉了閉眼，\"方才在偏殿被人割了喉。\"

藥瓶\"當(dāng)啷\"掉在地上。

舒瑤突然想起城門前那堆空藥箱——昨夜她把解毒丹全分給了傷兵，現(xiàn)在藥囊里只剩半瓶生肌散，和三粒避瘟丸。

\"石將軍在外面？\"皇帝抓住她的手腕，\"讓他帶人封了御花園的密道。

張逆的毒煙要從那走。\"他的掌心滾燙，\"當(dāng)年我和張逆修密道時，他在墻里埋了毒煙機(jī)關(guān)...只有我知道啟動方式。\"

\"陛下先服解毒丹。\"舒瑤扯斷腰間的絲絳，藥囊里最后三粒丹丸滾在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