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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澤決幫他解開腳上的鐵鏈，露出下面被磨得血肉模糊的皮膚。二哥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，但什么也沒說，只是從懷里掏出一塊布條，快速包扎好傷口。

\"能走嗎？\"程澤決問。

程澤宏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強(qiáng)撐著站起來，卻差點(diǎn)摔倒。大哥二哥一把扶住他，半拖半抱地帶著他移動。

\"大哥...\"程澤宏的聲音哽咽了。

程澤欣松開他，上下打量了一番，目光在他消瘦的臉頰和受傷的腳踝上停留了片刻，眼中閃過一絲心痛，但很快又恢復(fù)了冷靜。

\"沒事就好。\"大哥簡短地說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\"我們走。\"

程澤宏突然跪了下來，額頭抵在冰冷的土地上：\"大哥，二哥，是我不懂事，我...\"

\"起來！\"程澤欣一把拉起他，\"現(xiàn)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。\"

程澤決從另一邊架住他的胳膊：\"快走，咱們是兄弟，怎么能看著你跳進(jìn)火坑。\"

兄弟三人借著黎明的微光，沿著墻根的陰影快速移動。程澤宏的腳踝疼得厲害，但他不敢出聲，只能咬緊牙關(guān)跟上兩位兄長的步伐。他們穿過一條又一條小巷，程家已經(jīng)拋在了身后。

\"去哪？\"程澤宏氣喘吁吁地問，他的體力早已不如從前。

\"先朝黑松林跑，\"程澤欣頭也不回地說，聲音低沉而堅(jiān)定，\"那邊有個山洞，把你安置在那里，過了這幾天風(fēng)頭再說。\"

程澤宏心中一暖，大哥連藏身之處都安排好了。他想起流放路上，自己拒絕大哥二哥時的情景，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。

天色漸亮，三人不得不放慢速度，借著路邊的灌木叢隱蔽身形。程澤宏的呼吸越來越重，眼前一陣陣發(fā)黑。長期的饑餓和上次逃跑失敗已經(jīng)嚴(yán)重削弱了他的體力。

\"大哥，快歇會，我跑不動了。\"程澤宏終于支撐不住，癱軟在地上。

程澤欣回頭看了一眼，眉頭緊鎖。他蹲下身檢查弟弟的狀況，手指輕輕拂過程澤宏凹陷的臉頰和突出的鎖骨，眼中閃過一絲心疼。

\"給你。\"程澤欣從懷里掏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白面饅頭。

程澤宏眼前一亮，掙扎著坐起來，咽了咽口水：\"大哥，這是白饅頭，離開京城我就沒吃過。\"他接過饅頭，手指微微發(fā)抖。

程澤決冷哼一聲：\"你活該，當(dāng)初錦月讓你跟著我們，你死活不同意。\"

聽到妹妹的名字，程澤宏的手頓住了。饅頭突然變得難以下咽，他低著頭，聲音幾乎微不可聞：\"錦月還好嗎？是我讓妹妹失望了。\"

程澤欣和程澤決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
\"她很好，\"程澤欣簡短地說，\"現(xiàn)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?？斐?，天馬上亮了，吃完趕緊趕路。\"

程澤宏狼吞虎咽地吃完饅頭，連掉在衣服上的碎屑都撿起來吃掉。他注意到大哥二哥的腰間都掛著水囊，卻沒有人喝一口，顯然是留給他的。這種無聲的關(guān)懷讓他鼻子發(fā)酸。

正當(dāng)三人準(zhǔn)備起身繼續(xù)趕路時，遠(yuǎn)處突然傳來一陣犬吠聲。程澤欣的臉色驟變，一把按住兩個弟弟的肩膀，示意他們趴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