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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楊否醒來，看到媽媽蹲在地上疊衣服。她的身旁有一個用床單裹起來的大包，與此同時，他還看到衣柜的門大張著，里面的衣服也都不見了，心里很疑惑，于是問媽媽：“媽媽，你在干嘛？”

“在收拾東西。”媽媽顯得有些冷淡，可能還在因為昨天的事生他的氣。

“你在收拾什么東西?。俊睏罘窀杏X到不妙，坐起來問道。

“我要去你外婆家。”媽媽說道。

“去外婆家？”楊否心想：“去外婆家為什么說得這么平淡，平時去哪兒不都是面對著我說嗎，今天怎么不一樣？”如果僅僅是收拾東西，他能理解媽媽這么冷淡是在因為昨天的事生他的氣，但現(xiàn)在她說去外婆，楊否就感覺不對勁?！拔乙惨??！彼麅赏纫晦D(zhuǎn)坐到了炕邊上，擺出一副急著下床的樣子。

“你去不了，你馬上要報名上學(xué)了，你爺爺不會讓我?guī)阕叩??！眿寢屨f道，似乎完全沒有要帶他去的意思。

“那你不去行不行，你走了我怎么辦？”楊否無助地祈求道。

“不走干嘛？讓你那遭天譴的奶奶天天拿你當(dāng)擋箭牌欺負(fù)我嗎？”媽媽突然發(fā)起了瘋。

楊否被嚇了一跳，他想起了昨天媽媽躺在地上的樣子，無言以對。

“這地方我是真的一天也不想待下去，媽媽也想帶你走，但是……”媽媽的聲音突然變得消沉。

見媽媽溫和了一些，楊否便問道：“你什么時候回來？”

“你報名的時候我就來?！眿寢屨f。

2

媽媽走后，楊否就搬到主房跟爺爺奶奶一起住。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，楊否總覺得有些不舒服。特別是晚上睡覺，三個人睡一張床，他夾在爺爺和奶奶中間，說擠也不是很擠，但是太熱了，熱得他受不了，想動一下還不敢動，生怕吵醒爺爺或者奶奶，一點都不自在。這兩天他一直都沒睡好，迷迷糊糊地熬到天亮就趕緊起來下了炕，這夾在中間的罪他多一秒都不想受。他心想：他現(xiàn)在寧可一個人跑去小屋里睡，也不想再到這炕上睡。想著，他覺得去小屋睡是個好主意，于是跑去小屋。雖然要經(jīng)過那條陰暗的走道，但也無所謂了，此時他只想趕緊睡個飽覺。
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楊否就被爺爺叫醒了?！翱次业耐迌?，咋跑這兒睡了，是不是我們擠得你睡不好？去大房睡，我跟你奶奶都起來了，大房的炕這會兒很寬展，沒人擠你。”爺爺推開了小屋的門站在門口說道。爺爺說的“大房”就是主房，他們平時就這么叫。

楊否覺得這里睡著很舒服，還沒睡夠，懶得移動，于是迷迷糊糊地說道：“這里可以睡?！?

“哎，這怎么行，這兒太陰沉，感冒了就壞事了?！闭f著，走了進來，“我抱你去大房睡。”

不知為何，楊否在被人抱這件事情上有些敏感，在他的記憶里，除了媽媽沒有別人抱過他。對于“抱他”這種過于親昵的行為，楊否極不樂意讓別人做。聽爺爺說要抱他，他立馬坐起身來，說道：“我自己來?！彪S即下床忙亂地穿上鞋子朝主房跑去，一邊跑一邊心里別扭道：“真麻煩！”

3

楊否在主房的炕上躺了好一會兒都沒睡著，心里感到煩躁，怪爺爺把他的好覺趕沒了。干躺著挺難受，楊否就起來了。他感到很無聊，于是下炕出門。

出了院門后，楊否陷入了迷茫。他看了看路的兩端。發(fā)現(xiàn)能去的只有余小琪家，可是余小琪不讓他找她，遠(yuǎn)的地方太危險，媽媽說過不讓他去。沒辦法，他只能在家門口閑逛。

一個小女孩背著一個東西從門口經(jīng)過，紅黃藍(lán)綠的挺好看，楊否忍不住上去問小女孩：“你背的是什么？”

小女孩驕傲地說道：“我背的是書包，我明天要上學(xué)呢?！?

“你哪來的書包？”楊否質(zhì)問道。

小女孩回答：“我爸爸給我買的。”

楊否心想：“爸爸著……這個聽著很耳熟啊。”他想起了前幾天和媽媽一起去看的那個爸爸，“爸爸原來可以買東西……可是他看上去不像能買東西的樣子?！彼D(zhuǎn)眼又問小女孩：“你的爸爸是什么樣的爸爸？”

小女孩被問懵了，疑惑地瞪了楊否一眼，轉(zhuǎn)身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