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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家堂上。朱勤以商會名義召集入會店家商議罷工對策。

“朱家三家腳手房一百七十多名勞工聯(lián)合罷工已經(jīng)有三日了，他們這次意識堅定，團結(jié)不可破，超出預料。朱某請各位渡口鎮(zhèn)大戶齊聚商會，正是要及時通報情況。”

他見有些商戶面色風輕云淡，繼續(xù)說到：“各位都是久經(jīng)商場的人物，當然明白其中厲害。這不只是朱家的事，也不只是腳手行一個行業(yè)的事。今日朱家因為罷工漲了薪資，其他五家腳手行馬上有樣學樣，等到腳手行全體失守，陸運、貨行，甚至客棧、餐飲、妓館、賭坊，伙計們還能只觀望，不造反？沒有獨立的漲薪，只有全面的漲薪！”

不慌的老板這下子有些慌了，大家商議了一番，最后力勸朱勤當以大局為重，絕不可抬高苦力薪銀。

朱勤見時機到了：“可我朱家家底也是扛不住日日賠付的，這樣下去撐不住兩個月，就被高額賠金壓破產(chǎn)了，我朱家只能被迫漲薪。今日來也是本著同行情誼，提前告知各位，預先做下準備，罷工勢如洪水，不日將淹沒渡口鎮(zhèn)。”

“萬萬不可啊，朱會長?！贝蠹壹娂娬f。

朱勤：“那請大家商議一番，該如何應對？”

一日的商討，委托朱家腳手行訂單的都說免收違約銀兩，其他腳手行說可以適當免費幫忙完成一下朱家訂下的緊急貨單，別的行當?shù)恼f可以調(diào)壯年的家仆和店員去朱家腳手行幫幫比較輕省的貨運單子，很快一個完整的反罷工陣線就建立了，具體的平攤風險的反罷工措施就擬定了出來。

眼看著近兩百人的罷工要被聯(lián)合瓦解了。三家都找代表來與蕭雨歇商議。蕭雨歇沉吟道：“罷工的人還是太少了?！?

然后蕭雨歇帶著一些口才好的勞力，走上街頭，開始演講“遍身羅綺者，不是養(yǎng)蠶人”，號召“盛世共享”、“人人平等”、“提高薪銀”。很多勞力，并說不出雨歇能說出來的煽動話語，就是簡單喊“漲薪銀！漲薪銀！”全渡口鎮(zhèn)每天各行各業(yè)都有新的雇員加入罷工。

表面平靜的渡口鎮(zhèn)內(nèi)，商戶和雇員兩大陣營正在進行一場硝煙彌漫的激烈會戰(zhàn)。

渡口鎮(zhèn)縣衙。

朱勤：“高縣令，現(xiàn)在商戶家家都在硬扛虧損，可是上工的人越來越少了。您看是不是先以私庫銀兩補足一下各家的損失??？”

高縣令眉毛微動，心想私庫是你商會的么？“罷工的情形本官看在眼里，急在心上，但官府怎可介入商雇糾葛？”

朱勤：“高縣令，現(xiàn)在豈是商雇糾葛如此簡單，不說現(xiàn)在罷工有礙我鎮(zhèn)經(jīng)濟根本，就是眼下，他們引發(fā)街頭騷亂，那也是朝廷大忌的治安問題?！?

高縣令心里稱量了一會：“街頭騷亂確應平息，但是薪銀議價，本官還賴朱會長開動腦筋，率渡口鎮(zhèn)商眾，妥善處置。”幾句話就交代了職責界面。

蕭雨歇、牛二連著另外兩家腳手行的苦力頭目，當日被鎖了下獄。 朱家堂屋。

朱勤召集商會會議再議罷工事宜。朱勤引導大家走向了一致結(jié)論：“可以漲薪兩成，但必須裁減兩成人員，雇員們可自行商議返工人員名單?！辈⒄匍_了商雇見面會，對罷工代表們進行了宣布。這在苦力里炸了鍋，大家第一反應就是奔走慶告。商戶們同意漲薪了！還是兩成！

王五家里。

朱家腳手行苦力們開會，焦點很快就聚焦到了都去上工誰失業(yè)的問題上了。王五說：“咱們得想想辦法救雨歇和?！！睆埲驍嗾f：“毛子一個年輕人，總是干一會兒歇一會，最會?；?。”好幾個人附和。毛子說：“別跟我提這個，我就是歇的再多也是個能干的，你們怎么不說老九，一個包都搬著困難，還天天家里有事?！崩暇疟似饋?，要去打毛子：“毛子，你真不是個東西！”王五去攔，說：“別吵別吵，咱們救人……”被老九飛來一個草鞋誤打到了頭。眾人也攔，局面很快混亂起來。其他店鋪的罷工人會議大抵類似。

渡口鎮(zhèn)縣衙牢房。

牛二：“雨歇，你說會放了咱們嗎？”

“你放心，咱們不偷不搶不傷人，頂多關(guān)個十天半個月的?！?

“從來沒想過渡口鎮(zhèn)的勞工們能這么團結(jié)，你說，咱們下獄以后，他們能挺住么？”

“能！”

另一邊，京郊路口茶舍。

扶風行和秦梵音在聊天。

秦梵音問：“你之后什么打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