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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喊聲再次此起彼伏。

大家爭先恐后，都想讓陳巖石幫忙推銷。

改制成了民營企業(yè)后，大家在殘酷的市場競爭中艱難生存。

貸款難搞、生意難做、競爭激烈，已經(jīng)夠讓大家窩火了。

陳巖石還利用他的人脈關(guān)系背景，替大風(fēng)廠聯(lián)系訂單。

如此公然的假公濟私，大家豈能坐視不管？

既然要這么玩，大家就都來找陳老。

沒幫上忙，也沒關(guān)系，反正出了口惡氣。

要是陳巖石真能幫忙賣貨，那可就賺到了。

橫豎都不虧，自然干勁兒足。

一個個喊得陳巖石，快原地爆炸了。

“安靜！”

“大家安靜！”

王馥真一看丈夫像是要暈倒了，急忙大喊。

然后迅速上前，扶住已經(jīng)快站不穩(wěn)的丈夫。

“都別說了，行嗎？”

“老陳年紀(jì)這么大了，你們都找他幫忙，是想累死他嗎？”

此話一出，自然引人不滿。

“陳老幫大風(fēng)廠推銷拉訂單，就不累嗎？他親自主持改制的企業(yè)，就是親兒子是吧？”

“就是啊，咱們當(dāng)年也是國營企業(yè)，可不能幫了大風(fēng)廠，就不幫咱們呀！”

“陳老可不要偏心呀陳老！大風(fēng)廠的員工是人，我們也是人??！”

“我不要陳老幫忙賣衣服，我只是讓他幫忙賣水泥而已！”

“對對對，陳老幫我推銷農(nóng)藥，跟大風(fēng)廠的生意不沖突！”

……

王馥真懵了。

徹徹底底懵了。

自己本想來個‘倚老賣老’，讓大家看在丈夫年事已高的份上，放他一馬。

怎么也沒想到，反而激得大家情緒更加激動，說的話也更加激進。

至于陳巖石……

他已經(jīng)有些頭暈?zāi)垦！?

只聽到很多人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，但卻聽不太清楚，到底說什么。

視線忽明忽暗，氣息越來越亂。

陳巖石感覺越來越不舒服，像是要喘不過氣了。

“老……老婆子……我……我不舒服，快……快扶我回去……”

陳巖石氣若游絲，身子都有些發(fā)抖。

王馥真見狀，急忙喊道：

“都別說了！別說啦！”

“老陳身體不舒服，你們是想氣死他嗎？”

“讓開，趕緊讓開，我要扶他回家休息！”

王馥真大喊大叫。

圍聚在周圍的人剛讓開一條道。

她便急忙攙扶著陳巖石，往屋內(nèi)走去。

頃刻間。

很多人爭先恐后，涌入了客廳。

剛把丈夫攙扶坐下的王馥真，還沒來得及開口，便嚇得不輕。

有人看到了陳巖石的賬本,有人看到了他還沒修剪完的青柏盆栽。

“天啊！陳老居然幫大風(fēng)廠，拉了這么多訂單！”

“我的媽呀！這盆栽的瓷器，好像是青花瓷??！”

“讓我看看，我看看呢！”

“好像真的是青花瓷！”

“用青花瓷玩盆栽，這也太低調(diào)奢華了吧！”

“市教育局居然給大風(fēng)廠安排了一萬件校服？”

“規(guī)劃局的汪工不幫我賣鋼筋，居然幫大風(fēng)廠賣勞保服？”

……

賬本在眾人手中傳遞。

疑似青花瓷器的青柏盆栽周圍，很多人團團圍聚。

面積不大的客廳，越發(fā)人滿為患、嘈雜不堪。

扭頭一看。

電視臺的攝影師，舉著攝像機在拍。

“出去！你們都出去！”

“誰讓你們進來的？”

“都給我滾出去??！”

“滾！我讓你們滾??！”

王馥真再也忍不住，發(fā)火了。

而靠坐在沙發(fā)上的陳巖石。

神情痛苦，氣息越來越沉重。

“救……救護車……快，快幫我……叫救護車……”

王馥真氣急敗壞，轟走人群。

嘈雜的客廳內(nèi)，也沒人聽見陳巖石那細弱蚊聲的呼喚。

當(dāng)很多人都被驅(qū)趕出來，一直停在路邊的別克商務(wù)車悄然離開。

而王馥真把所有人都轟走后，重重關(guān)上房門咔嚓反鎖。

匆匆回到沙發(fā)前，卻看到陳巖石已經(jīng)臉色蒼白，昏迷不醒。

“老陳，老陳！！”

“來人啊，快來人啊！救命啊??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