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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眼神軟了幾分：“丑自然還是丑的，但我沒那么嫌棄了，畢竟付出了那么多心力。而且他們會在偶爾清醒的時候，對我笑，對我呀呀嬰語，會用蠢萌的眼睛盯著我，還會用火柴棍一樣的爪子抓我手指……”

姜漫漫聽出他語氣里的寵溺感，復雜地望著他。

宴長夜嗓音輕到飄忽：“也就是那個時候，我發(fā)現(xiàn)，我已經(jīng)愛上他們了?！?

姜漫漫不知該作何表情，又氣又傷感：“你是愛上他們了，我卻還蒙在鼓里。我可以理解這半年的搶救期你無心顧及我，但后來我們結(jié)婚了！宴長夜，都同床共枕了你還為了可笑的自尊藏著掖著，有你這樣不靠譜的嗎？”

宴長夜輕咳一聲：“我其實有主動找你坦白過兩次——”

第一次，是孩子剛被送到港都，暫時穩(wěn)定之后，宴長夜想到帝都還有個孩子他媽。

以姜漫漫那嬌滴滴的性子，這種事怕是都不會告訴姜家，選擇一個人承受。

聽說月子沒坐好，會落下一輩子的病根，宴長夜終是舍不得，匆匆趕回了帝都。

如他所料，姜漫漫沉浸在悲痛中，又吹冷風又吃冷飯，過得一塌糊涂。

她身子弱，但孩子來去匆匆，她的身材幾乎沒怎么變，那張臉瘦得只剩下尖下巴，襯得那雙圓溜溜的杏眼里的悲涼越發(fā)明顯。

也就是那個時候，他才知道這女人竟然對那一夜的事情斷片，連孩子的生父都能錯認。

他試著對她說真相：“有沒有可能，那夜其實是我？”

“是你？”姜漫漫的回答簡直能嘔死個人，“你風流成性，即便是你我也一樣無法接受?！?

宴長夜真的被氣到了！他莫名其妙當?shù)?，接了兩只小不拉幾的燙手山芋，本就怨念深重，如今還被姜漫漫如此嫌棄，臉都丟光了，哪里還有說真相的心思？

反正，說了真相，亦是被嫌棄，他宴長夜何時被女人這樣厭棄過？

再加上，孩子情況不樂觀，隨時都可能離開這個世界，這個時候告訴她孩子的事，先不說她嫌棄不嫌棄，即便她愿意接受，可能最后等來的依然是死別……

宴長夜數(shù)個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逝，最終什么都說不出，只是安排了金牌護工好生照應。

而港都那邊，孩子情況又緊急起來，他也顧不得姜漫漫，立刻又趕了回去……

再后來，數(shù)個月的救援之后，孩子終于從鬼門關被拉回來，他再一次動了向姜漫漫坦白的心思。

腦海里，反反復復想的都是姜漫漫在醫(yī)院說‘不要孩子’那句話，以及在坐月子時那句‘即便是你我也一樣無法接受’……

所以這一次，他去帝都時，除了給謝聿珩帶文件，還順帶帶了《離婚協(xié)議》和《撫養(yǎng)權歸屬協(xié)議》。

如果謝云璽和姜漫漫的婚姻是個錯誤，他選擇結(jié)束這個錯誤。

至于孩子……

苦心巴拉費了這么多精力救回來的孩子，他壓根就沒想過還給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