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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李晟軒率先開了口，原就緊張的氣氛霎時(shí)降到了冰點(diǎn)，“許攸同府上走水，是你所為？”

方紫嵐靠坐在床榻上，面容憔悴，眼神卻鋒利無比，她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，“是?！?

李晟軒深吸一口氣，“許府上下，五十二條人命，皆是你所殺？”

“是?！狈阶蠉估涞爻姓J(rèn)了，李晟軒雙拳緊握，面上神情猙獰了幾分，“方紫嵐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？”

“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?！狈阶蠉股袂榈?，“倒是陛下你，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嗎？”

李晟軒不敢置信地看著方紫嵐，他以為自己多少了解她，可如今看來，也許只是一個(gè)笑話。他從未真正了解過，身為紫秀的她。

心狠手辣，無所不用其極……所有江湖傳說一般的形容，原來并非全無道理。

“你為什么……”李晟軒甫一開口，就被方紫嵐打斷了，“他們害死了莫涵，我便要他們血債血償?！?

“害死莫涵的不是許家！”李晟軒上前一步站在床榻邊，居高臨下地審視方紫嵐，“你不分青紅皂白，便濫殺無辜，與害死莫涵之人有何異？”

“無異?！狈阶蠉固ь^望向李晟軒，“我們都是殺人兇手，陛下想怎么處置便處置好了。”

“方紫嵐！”李晟軒雙手掐住了方紫嵐的脖頸，稍稍用力就能結(jié)束她的生命，然而她沒有任何掙扎，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。

“你知不知道，許攸同奉了朕的密旨，年后要去江南查貪腐一案。”李晟軒的聲音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，不知是憤怒還是痛心，“若是朕猜得不錯(cuò)，是有人自危，這才殺了許毅以恐嚇許攸同，誰曾想你竟然……”

他沒有說下去，方紫嵐眼中神色由平靜轉(zhuǎn)為驚愕，最后定格成悔恨。原來是有人把莫涵誤當(dāng)作許毅，卻不曾想將錯(cuò)就錯(cuò)，借她的手鏟除了整個(gè)許家。

如今幕后之人定是得意得很，不費(fèi)一兵一卒，便有人甘愿做刀，成全了這個(gè)局，甚至比他們謀劃的還要好。

強(qiáng)烈的窒息感令方紫嵐頭腦發(fā)昏，卻仍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問道：“莫涵為何會(huì)……替許毅出演……新年社戲……”

李晟軒松了力道，沉聲道：“每年除夕之前，許毅都會(huì)前往京外的隆嚴(yán)寺為許家祈福，奈何今年隆嚴(yán)寺香火異常鼎盛，祈福之人眾多，他與隨從走散了，又迷了路，使得許攸同以為他失蹤了，不得已才找了莫涵頂替。”

方紫嵐咳嗽了幾聲，忍不住問了一句，“只是意外嗎？”

“隆嚴(yán)寺僧人的證詞就在御書房的桌案上，謝晏平為求穩(wěn)妥，還命人走訪了那幾日去隆嚴(yán)寺上香之人，證詞皆能對(duì)得上?！崩铌绍幰蛔忠痪涞溃骸澳溃皇且馔??！?

“我不相信?！狈阶蠉勾罂诖謿猓а狼旋X道：“許毅每年都去隆嚴(yán)寺，怎么可能迷路？”

“方紫嵐，你不相信的，究竟是真相，還是自己？”李晟軒捏住方紫嵐的下巴，厲聲道：“許攸同死后，江南貪腐一案怕是要擱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