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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荷神情一滯,她很清楚方紫嵐所言非虛。嫵青自小長在玉寧王府,受教于前朝淑妃,與紀(jì)寧天青梅竹馬,自然對他們深信不疑。
想來在嫵青心中,前朝淑妃與紀(jì)寧天才是她的親人,是世上對她最好之人,至于像他們紅氏這樣,散落在外的前朝舊人,她能有什么情分?
眼見紅荷沉默不語,方紫嵐手上的力道松了幾分,連帶周身散發(fā)的壓迫感也沒那么強(qiáng)了,“現(xiàn)在想明白了?”
“我憑什么相信你?”紅荷咬牙切齒道:“你說轉(zhuǎn)輪王名為楚彬,是楚翔伯父之子,可有什么證據(jù)?”
“當(dāng)年百葉寺兇案后,楚翔自首,死于獄中,便是楚彬?yàn)樗諗苛耸w。”方紫嵐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,話卻說得涼薄,“那個(gè)時(shí)候,嫵青郡主沒有露面,紀(jì)寧天沒有出現(xiàn),其他的前朝舊人也都噤若寒蟬,不敢動作。只有楚彬,小小年紀(jì),便承受了一切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紅荷愣愣地問了一句,方紫嵐卻絲毫沒有回答她的意思。
若非方紫桐蒙冤入獄之時(shí),楚彬出面與京兆尹府斡旋,她大概也永遠(yuǎn)都不會知道。竟然有這么多人,為了她,或丟了性命,或蟄伏山間,還要承受著原本不該承受的罵名。
“紅荷姑娘?!狈阶蠉孤牭阶约旱穆曇?,沉聲問道:“我聽你言辭之間對紀(jì)寧天并無尊崇之意,為何還心甘情愿效忠于他……”
“誰效忠于紀(jì)寧天?”紅荷厲聲打斷了方紫嵐的話,神情有些猙獰,“紅氏狼軍上下,從來都只效忠于鎮(zhèn)北將軍平南王之后……”
她沒有說嫵青郡主,仿佛只要不說出這個(gè)名字,就可以不用面對也許已被拋棄的事實(shí)。
“鎮(zhèn)北將軍平南王之后?”方紫嵐冷哼一聲,“她有要求過你們什么嗎?”
紅荷抿了抿唇,半晌才道:“從未?!?
她說著忽然笑了,“說起來也巧,彼時(shí)長姐剛過世不久,我與哥哥商量帶著狼軍卸甲歸田,此后隱姓埋名藏身鄉(xiāng)野,多少能安穩(wěn)度日?!?
她頓了一頓,“偏偏在那個(gè)時(shí)候,我與哥哥收到了一封信。寄信人自稱是平南王府舊人,而信則是她代為保管的琴姬夫人遺書?!?
“你說什么?”方紫嵐不敢置信地盯著紅荷,似是想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些許端倪,卻是什么都看不出來。
“琴姬夫人在信中說,她與鎮(zhèn)北將軍平南王夫婦二人,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山河永固,倘若天下已定,舊部可自行散去,不必再效忠于誰。”紅荷越說聲音越輕,直到后面幾不可聞。
然而方紫嵐還是把每個(gè)字都聽得清清楚楚,她忍不住問道:“既然如此,你們?yōu)楹芜€要效忠于嫵青與紀(jì)寧天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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