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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古朵不甘心地抹眼淚。

如果沒有見過云州的百姓是怎么生活的，阿古朵可以接受繼續(xù)過這樣朝不保夕的生活。

但見過云州百姓的生活后，見到他們的日子蒸蒸日上，阿古朵再也不甘心讓自家的格爾朗，走自己的老路！

帳篷里的空氣像是被抽空了，讓阿布日吉憋悶得狠。

作為一個丈夫，作為一個父親，他卻給不了妻兒想要的生活。

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，幾乎要垮壓垮這個高大的漢子。

良久之后，許是受不了帳篷里壓抑的氣氛，阿布日吉轉(zhuǎn)開話題。

“大將軍打算設(shè)立界碑了，李老大說他們忙不過來，也許會讓我去搭把手。不白幫忙，給錢?！?

阿古朵擠出一抹勉強的笑，配合道：“界碑？那是什么？”

草原上是沒有界碑的。

實際上，因為交通不便，通訊不發(fā)達(dá)的原因，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出自己出生的那個小山村。

國與國之間也不會設(shè)立什么界碑。

阿布日吉斟酌了一下，言簡意賅地解釋：“就是畫地盤！像狼群一樣畫地盤。李老大說，界碑內(nèi)的一草一木，全部都屬于云州！誰敢動云州的東西一下，就是與整個云州開戰(zhàn)！”

阿古朵聽到這樣霸氣的宣言，直抽冷氣。

也許，只有比草原上最兇猛的猛獸還要厲害的云州人，才會有膽量和底氣說這樣的話。

反正自己部落是絕對不敢的，遇到比自己強大的部落，尤其是可汗底下的眾部，自己這群人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兒！

阿古朵的十指并在一起，不安地揉搓著：“我們的這個草場會不會也算在云州境內(nèi)？如果他們不讓我們在這里放牧了，我們該怎么辦？”

阿古朵幾乎要哭了。

阿布日吉連忙安慰媳婦兒：“放心吧，我問過李老大了，咱們這片草場離云州還有一段距離。沒有劃進(jìn)去！”

阿古朵松口氣，她覺得這里很好，并不想離開。當(dāng)然如果能住到云州城內(nèi)去，那就更好了。

格爾朗剛好換完果子回來，聽到阿爹阿媽的對話，好奇道：“一個界碑就能阻擋可汗他們南下嗎？”

“格爾朗，讓我看看你都換了些什么？”阿布日吉笑著抱起格爾朗，“一個界碑當(dāng)然不可以，但云州的刀鋒可以！”

有些想法，一直藏在阿布日吉的心頭，從沒跟任何人說過。

阿布日吉隱隱覺得，云州上下官兵并不是在害怕韃子南下，反而是恨不得他們趕緊動手！

“阿爸，我換了一只毛筆，還有一張紙！”格爾朗像獻(xiàn)寶似的，把藏在身后的紙筆拿了出來。

這支筆的筆尖都快禿了，紙也是那種發(fā)黃的草紙。

即便如此，格爾朗還是歡喜的不行。

男兒有淚不輕彈。

阿布日吉偏過頭去，帳篷外已經(jīng)燃起了火把，火光照在他臉上，眼角亮晶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