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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云州的這條路是如此的漫長，又是如此的短暫。

漫長的是見不到希望的那條路。

短暫的是遇到大將軍后，好像只幾個呼吸間，商隊就來到了撫冥鎮(zhèn)的城墻下！

正在城墻上巡邏的顧十三，看到李老大去而復(fù)返，身后還帶著好些受傷的人，心下頓時一緊，難不成大將軍出事了？！

顧十三連忙跑下城墻，想去看看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

此時李老大還在和馬南天解釋：“這里是西門，集市在北門那邊。你們畢竟來自那里，我也不知道你們打不打算露面。如果不打算露面的話，我可以幫你聯(lián)系來自中原的商隊，你們秘密交易。”

馬南天沒想到李老大居然這樣心細(xì)，連忙道謝：“多謝李將軍?！?

當(dāng)顧十三匆忙跑下來，看到李將軍身旁站著的人時，整個人呆若木雞！

馬南天回望過去，縱使記憶力驚人，也不敢確定這位威風(fēng)凜凜的將軍，是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，只能小心試探道。

“十三郎？！”

顧十三確定了，快步跑過去，伸出右手，往馬南天的肩膀上狠狠錘了一拳：“好你個老馬，居然還活著！”

說完，顧十三一把抱住馬南天，聲音里帶著些哽咽：“你個混蛋玩意兒，當(dāng)年武州城破，我還以為你也沒了！偷摸去城內(nèi)找了好幾圈，也沒找到你的人影?！?

老馬也是唏噓得很：“那時候我和阿爹跑商去了，阿娘和媳婦兒孩子回了鄉(xiāng)下老家。當(dāng)時都傳顧家軍叛變了，我卻是萬萬不信的！”

顧十三抹一把臉，往往馬南天身后的商隊搜尋一圈：“你家大郎呢？如今也該娶妻生子了吧？當(dāng)初我們收復(fù)武州的時候，他才幾歲大，就已經(jīng)知道幫我們傳信了！是個好兒郎！”

馬南天的神色瞬間晦暗下來，朝兒媳婦兒招招手：“大郎去年就沒了。這是他的媳婦兒和遺腹子。囡囡，你快來拜見你顧叔父！”

“拜見顧叔父！”

顧十三翻遍身上，最后只翻出來一個不到半個巴掌大的木雕小馬駒，做工還有些粗糙：“這個就當(dāng)見面禮了，大郎媳婦兒，你別嫌棄。這可是大將軍親手雕刻的！”

聞言，婦人愛不釋手，珍藏地把小馬駒放到孩子的襁褓兜里：“多謝顧叔父！讓您割愛破費(fèi)了！”

顧十三擺擺手，沒繼續(xù)客套，而是追問：“大郎怎么沒的？”

馬南天讓兒媳婦先回隊伍里去，這才低聲和顧十三說起來。

“十年前，朝廷曾派探子來了武州。一戶姓趙的人家招待了他，還幫忙隱藏蹤跡。這事過去了好些年，去年不知道怎的，被人翻了出來?！?

提到逝去的大郎，馬南天痛徹心扉：“大郎在武州算有些薄面，便走關(guān)系把這事兒壓下去。可恨那桑家，為了討好韃子，把我兒的事兒供了上去！”

“我兒說，這事兒到他這兒為止。不能叫其他人家受牽連，于是一力把罪責(zé)給擔(dān)了下來?！?

顧十三惋惜不已：“可惜大郎這個好孩子！他當(dāng)年還說想要加入我們顧家軍呢。那探子也是厲害，居然能在十年前潛伏到武州去?！?

“嗯，聽趙家人說，那人到武州的時候跟個叫花子差不多，好像姓崔，舉手投足間，都不像一般人。有一次醉酒，還說自己是大官，被好朋友坑了，才淪落至此。”

馬南天有些好笑，探子胡咧咧的話，趙家人居然也相信了。哪有大官去做探子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