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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初一，你在此稍等片刻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
人群中，站著如嘍啰的十五，緊了緊前胸捆綁著圣刀的繩索，沖著準(zhǔn)備坐下吃席的胖子說道。

“你去作甚？”初一噼手拽住他胳膊，一臉緊張模樣：“我警告你，別想出名想瘋了，這里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，萬一觸怒了……”

“啰嗦?！?

十五強(qiáng)行拽回胳膊，不滿地說道：“你以為我是傻子嗎？會在這種地方惹是生非！”

初一放下手臂，苦口相勸：“你認(rèn)為自己沒有惹是生非，但你的所作所為反映在別人眼里未必如此。最好就什么都別做，這樣可以避開很多麻煩?！?

“做了不一定會有收獲，但不做一定不會有收獲?！笔遛D(zhuǎn)過身，義無反顧，大步前行：“師兄，這或有可能是我唯一的機(jī)會了?！?

瞪著小眼，盯著他離開的背影，初一到底是放心不下，拔腿追了上去。

“秦師兄……”

十五目標(biāo)很明確，直奔秦堯而來。

“你是？”秦堯側(cè)了側(cè)身子，直視對方，莫名的感覺這張臉既熟悉又陌生。

“您不認(rèn)識我，我叫十五，麻衣派當(dāng)代傳人?！笔遒r笑道。

師父走后，這些年來他依靠著給客棧泊馬打雜為生，社會地位極其卑微，甚至可以說卑微到了泥土里，賠笑幾乎成了臉上的面具。

“麻衣派十五……”

秦堯忽然想起一部老電影，詢問道：“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師兄叫初一？”

“您聽說過我們師兄弟的名號？”十五滿臉驚喜。

彷佛能被秦師兄知曉就是一種榮耀！

“確實是聽過?！毕胫堵橐聜髌妗分械拇骲oSS地藏鬼王，秦堯和善道：“找我有事兒？”

十五點點頭，麻利地將背后長刀解了下來，雙手握著刀柄，恭敬地提送向前：“秦師兄，我是來獻(xiàn)刀的！”

“十五，你瘋了？”

殿門前，本打算靜觀其變的初一瞬間火冒三丈，沖過去抓住刀柄。

“師兄，這是我的刀?！笔艴玖缩久迹瑖?yán)肅說道。

“這不是你的刀，是麻衣門的圣刀?！背跻粡?qiáng)忍著暴打?qū)Ψ降臎_動，磨牙切齒：“也就是說，你只有這把刀的使用權(quán)，沒有對它的處置權(quán)。”

“別爭了，你們兩個跟我來一下?！?

秦堯朝向老掌門點點頭，起身勾住兄弟倆的脖子，提小雞般將他們提熘出元符宮。

“說罷，你們兩個到底是什么情況？”

一路來到后山中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，秦堯松開二人。

十五單膝跪地，握著刀柄抱拳道：“秦師兄，我想跟您混口飯吃?！?

“你呢？”秦堯轉(zhuǎn)頭望向初一。

“我不是，我只是陪他過來的?！背跻粓远ㄕf道。

“為什么要跟我混飯吃？”近距離看著十五這張臉，秦堯終于想到熟悉感是從哪里來的了……

南俠展昭的同款臉呀，不說百分百復(fù)刻，至少能像九成。

“我想出人頭地。”

十五不敢在秦堯面前耍寶，實實在在地說道：“有了錢才能娶芙蓉?！?

秦堯記得在電影里芙蓉應(yīng)該是醫(yī)館的一個妹子，與十五兩情相悅：“出人頭地的方法有很多種，為何要選擇給我賣命呢？”

“我找不到其他方法?！奔热粵Q定坦然了，十五干脆坦然到底：“但凡是我能找到一個發(fā)財?shù)暮瞄T路，也不用在客棧打雜這么多年了?！?

秦堯失笑。

這話說的很樸實。

“你手中刀是你們麻衣門的圣刀，我不能收，不過看在你夠膽的份上，我給你個機(jī)會，先在我身邊待幾天，幾天后，我再給你安排一份工作，不說別的，至少攢個聘禮錢沒什么問題?！?

十五大喜，雙膝跪地，誠誠懇懇地磕了一個響頭：“多謝秦師兄?！?

秦堯擺擺手，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把大洋，遞送至對方面前：“攤開手，接住了?！?

“不行，不行，我不能隨意收您的錢，無功不受祿?！笔暹B忙說道。

“少廢話，給我磕頭沒有白磕的，讓你接著你就接著。”秦堯低喝道。

十五不敢犟嘴，攤開雙手，秦堯順勢將一把大洋全部放進(jìn)他手心。

初一仔細(xì)地看了一下，這一把大洋少說有二十塊。

二十塊……什么概念？

放在他們那個鎮(zhèn)子里，娶仨媳婦都綽綽有余了……

也就是說，十五這一跪不要緊，直接把以前老大難的聘禮錢給跪出來了，哪里還需等到以后？

想到這里，初一腳下一軟，彭的一聲跪倒在地，膝蓋疼的齜牙咧嘴。

“你也想跟我？”秦堯詢問道。

初一抹不開面子，跪都跪了，卻死鴨子嘴硬：“不是不是，我就是站的時間太長了，腳有點軟。”

秦堯啞然。

如此拙劣的借口，他能信了才怪！

伸手掏進(jìn)另一個兜里，隨手抓出一把大洋，遞送至胖子面前：“手打開?！?

“我真不是?！背跻徊粩嗵蝮轮齑剑睦锵袷秦堊チ艘粯?。

他也是窮過來的苦孩子，餓到胃部痙攣的時候，連土都能往嘴里塞。

二十多枚大洋對他的誘惑力簡直致命！

“十五，他不好意思拿，你替他先收著吧……”秦堯?qū)⑦笱蟮氖址诺绞甯啊?

“是，秦師兄?！笔逯匦聰傞_雙手。

“你們不是茅山弟子，茅山與麻衣門也不是同宗，喊我?guī)熜植惶线m，以后喊我堯哥吧，或者干脆喊大老也行?！鼻貓蛩砷_大洋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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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堯哥?！笔宀患偎妓鞯睾暗?。

初一糾結(jié)了片刻，直到被十五拿肘撞了一記，方才低聲喊道：“堯哥?！?

想起這胖子在電影中想去別人家里吃飯，又拉不下臉面的名場面，秦堯忍俊不禁，揮手道：“我還得去前面應(yīng)酬，就不陪你們多說什么了。晚上你們在這里等我，我有事情交代?！?

“是?！背醯?。

秦堯離開后。

初一麻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，朝向十五伸出手掌：“大洋。”

“你不是不要嗎？”十五跟著站了起來，似笑非笑。

“我那是和堯哥客氣客氣，和你還需要客氣么？”初一理直氣壯地說道。

十五微微一滯，哭笑不得：“和我確實不需要客氣?！?

二人相依為命多年，不是親人，更勝親人。

“掂一掂這些大洋?！笔鍖⒁慌醮笱蠼坏剿掷?，笑著說道。

初一擺動了一下雙手：“然后呢？”

“現(xiàn)在你還認(rèn)為我的幻想不切實際嗎？”十五問道。

初一抿了抿嘴：“我在想，咱倆這屬不屬于把自己給賣了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