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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云帆解開風紀扣的動作讓祁夢蝶呼吸一窒。

溶洞頂部垂落的鐘乳石在探照燈下泛著血光，她看見男人喉結滾動時扯動的皮膚正泛起不自然的青灰色——這是易容術維持到極限的征兆。

“十五公斤tNt分三處安放?！蓖醣剖忠е~制打火機含糊不清地說，布滿老繭的手指突然頓住。

他盯著周云帆從戰(zhàn)術包里抽出的銀灰假面，暴突的眼球里血絲炸開：“你他娘又要用那勞什子？三年前老顧就是......”

金屬面罩扣合聲截斷怒吼。

周云帆顴骨詭異地隆起，喉結縮成圓潤弧度，當他轉身時，祁夢蝶恍惚看見霞飛路梧桐樹下那個穿香云紗旗袍的交際花。

硝煙中傳來皮肉撕裂的輕響，男人后頸滲出的血珠浸透假面邊緣。

“口令！”叛徒士兵的刺刀挑開防水布時，祁夢蝶正用鞋跟碾碎青苔下的蜈蚣。

她數(shù)著對方腰間晃動的七枚彈匣——比標準配置多兩枚，這是三天前他們給第三行動組配發(fā)的特殊彈藥。

周云帆化身的敵特少校踹翻彈藥箱，啞著嗓子冷笑：“黃浦江里泡脹的舌頭也配問金陵的云？”暗語尾音未落，祁夢蝶突然踉蹌著撞上叛徒肩膀，發(fā)間銀簪精準挑開對方第二顆銅紐扣。

“報告長官！”她故意露出滬上小囡的吳儂軟語，“c區(qū)通風管道的布防口令是……是……”睫毛顫動如瀕死的蝶，腦海中浮現(xiàn)三天前偷拍的布防圖。

超負荷記憶帶來的刺痛讓她咬破舌尖，卻清晰報出：“玄武湖冰厚三尺三！”

叛徒舉槍的手微微下垂。

周云帆趁機將鍍金懷表拍在彈藥箱上，表蓋彈開露出夾層照片——正是敵特指揮官與日本顧問的密會照。

這是他們上個月從霞飛路保險柜里奪來的籌碼。

“讓路?！敝茉品倜嫦碌暮砉馨l(fā)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響。

祁夢蝶瞥見他垂在身側的左手正悄悄蜷縮，那是易容術導致肌肉痙攣的前兆。

溶洞頂裂縫滲下的水珠突然變紅，她想起小陸犧牲時說的“鐘乳石流血之日”。

叛徒突然伸手摸向腰間信號彈。

祁夢蝶繡鞋尖端的珍珠猝然崩裂，滾落的珠子在潮濕地面拼出摩爾斯電碼的短長節(jié)奏。

王爆破手在陰影里悶哼一聲，爆破引線悄無聲息地繞過對方軍靴。

當周云帆帶著硫磺氣息擦肩而過時，叛徒頸側青筋突然暴起：“等等！少校的懷表鏈子應該……”探照燈恰好在此刻掃過溶洞頂，祁夢蝶看見那片被鐘乳石遮蔽的裂縫里，隱約透出齒輪轉動的金屬冷光。

硝煙裹挾著冰碴撲進衣領時，周云帆正用虎口卡住敵特指揮官的喉結。

金屬欄桿上的冰霜在他們廝打中簌簌墜落，祁夢蝶聽見某種類似玻璃器皿碎裂的脆響——三十米外的流水線上，戴著防毒面具的工人正將猩紅色液體注入炮彈。

&#34；小心生化濺射！&#34；她翻滾著撞倒試劑架，后腰撞上操作臺的瞬間，超負荷運轉的大腦突然捕捉到異樣。

那些標注俄文的鋼瓶排列方式，與三天前偷拍的布防圖存在兩厘米偏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