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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楊頭見自家徒弟還怔愣著，怕周福以為小明子是心有不忿，對主子不敬，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斥了句：“主子的恩德還不趕緊謝恩?！?

轉(zhuǎn)頭又對周福賠笑道：“周總管別怪罪，他這是高興傻了?！?

小明子反應(yīng)過來，聽從老楊頭的提示，謝了恩。

周福并不介意，這幾人都是有福氣的。

別看他們這些太監(jiān)頭子風(fēng)光，但若不能風(fēng)光到死，等年紀(jì)大了，不能伺候主子了，倒還不如他們呢。

“周總管......?！毙∶髯营q豫片刻，還是上前朝周福打了個(gè)千。

周福了然，想到劉總管的囑咐，揮手示意老楊頭莫再阻攔，讓他說。

“周總管容稟，上回因?yàn)榕咆澵?cái)，帶累了曹太嬪......不知曹太嬪這幾日過地可好？奴才自知僭越，但往西宮送過兩年膳食，心中實(shí)在是過意不去?！毙∶髯屿龁柕?，哪怕形容有些狼狽，但說起曹太嬪時(shí)眼中充滿了希冀。

雖不知緣由，但周福已然收到了提點(diǎn)。

在這宮里，知道的越多，就死得越快，周福自知不能和劉大總管相較，只聽吩咐辦差。

“談不上什么帶累，只不過是去問了幾句話，曹太嬪說得和你的狀詞不謀而合，只說是時(shí)常使些銀錢......讓你帶東西?！闭f到這里周福頓了頓，看著小明子俊俏的面容又接著道。

“曹太嬪是先帝嬪妃，是主子，自有她待的地方。”

嬪妃歿了，自然是隨葬鹿陵中的先帝妃陵。

只是這曹太嬪是自戕，還需要陛下的旨意。

這句話說得模棱兩可，小明子沒有多想，聞言眼眸有那么一剎那的黯淡，但又不由得松了口氣。

他和曹主子本就始終未越過雷池半步，女子最重名聲，也幸而太嬪沒有使性子胡言，不然他就成了欺君了。

就是以后，他若離宮，太嬪在御膳房沒個(gè)人照料，想吃些什么，想要盒喜歡的胭脂水粉豈不都成了難事？

思及此，小明子還是大著膽子又問了句：“總管大人，不知能不能容奴才親自去向太嬪告聲罪？上回太嬪給了奴才銀子，讓奴才給她帶些梨......奴才還沒辦成?！?

眼瞧著周福皺眉，老楊頭趕緊將他這個(gè)被迷了心竅的徒弟拉了回來。

“糊涂東西，總管大人給你三分顏色，你就要開染房了？曹太嬪還能缺你那兩個(gè)梨？”老楊頭訓(xùn)斥道。

“無妨......?！敝芨＝袢针y得好脾氣。

“只是劉總管有令，讓你們收拾好行李，即刻出宮，不得有誤。”

這話一出，便是徹底否了小明子的請求。

就在這時(shí)，外門處進(jìn)來個(gè)小太監(jiān)，在周福身側(cè)耳語了兩句，周福下意識望向小明子，神色有些復(fù)雜。

老楊頭心里打鼓，以為是有什么變故。

“西宮的任太嬪說是吃過你做的豬肘子，要你將方子留下來，人就在外面，你且將方子寫下來，呈上去?！敝芨ｋS口道。

任太嬪這人，周福還是知道的，以飯量大著稱，要說旁人為了口豬肘子還會惹人懷疑，但對任太嬪而言倒是不難理解。

但盡管如此，周福這般好說話，也是因?yàn)閯⒖偣苡醒栽谙龋辉贋殡y這師徒三人，盡量要行個(gè)方便。

最后，周福也只揶揄了句，小明子業(yè)務(wù)廣泛，便約定給他們兩刻鐘的時(shí)間收拾行李，兩刻鐘后遣人送他們出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