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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建人見狀，哪肯罷休，他猛地提高音量，挺直腰板，盡顯車間主任的權(quán)威：“哼，我管你忙不忙，現(xiàn)在我以車間主任的身份命令你，立馬跟我走！少在這兒給我耍心眼、磨磨蹭蹭，要是誤了事兒，有你好受的！”言罷，大步邁向辦公室方向，頭也不回，那氣勢仿佛要吃人一般。

劉海中望著陳建人離去的背影，雙腿似灌了鉛般沉重，滿心不情愿，卻又不敢違抗命令，只得耷拉著腦袋，在一眾工友各異目光的注視下，灰溜溜地跟了上去

車間外機器的轟鳴隱隱傳來，辦公室里卻仿若被風(fēng)暴席卷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劉海中前腳剛邁進屋內(nèi)，陳建人便如餓虎撲食般迅猛，“砰”的一聲重重關(guān)上了門，那聲響震得窗戶都微微顫栗。緊接著，他箭步上前，大手鉗子似的揪住劉海中的衣領(lǐng)，用力往上一提，將其整個人都扯得踮起了腳尖。

“劉海中，你個王八蛋，事到如今還敢在我面前裝糊涂！”陳建人額頭青筋暴跳，雙目似要噴出火來，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家伙，“我好心托你辦事，把五百塊錢交到你手上，指望你能在李衛(wèi)東那兒替我美言幾句，謀個新能源車間主任的機會，你倒好，竟敢把我當(dāng)猴耍，錢都吞了，事還辦得一塌糊涂！你說，你為啥這么對我”陳建人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粗糲，聲聲質(zhì)問仿若利刃，直刺向劉海中。

劉海中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得臉色慘白如紙，身體瑟瑟發(fā)抖，可仍心存僥幸，妄圖蒙混過關(guān)。他眼睛瞪得溜圓，滿是佯裝的無辜與不解，雙手慌亂地掰著陳建人的手指，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回應(yīng)道：“陳主任，您……您真的誤會我啦，我哪敢騙您吶，我真不知道您說的這五百塊錢是咋回事，我去找李主任，純粹就是想幫您探探口風(fēng)，可他……他根本油鹽不進吶，我回來還怕您失望，都沒敢跟您實說，天地良心吶！”說著，他還擠出幾滴眼淚，試圖用這拙劣演技來增添幾分可信度。

陳建人看著他這副惺惺作態(tài)的模樣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，手上力道又加重幾分，將劉海中狠狠往墻上一搡：“哼，還在這兒嘴硬！你當(dāng)我是傻子嗎李衛(wèi)東壓根就沒收到錢，你肯定是把錢私吞了，拿去逍遙快活，現(xiàn)在還想賴賬，門兒都沒有！今天你要是不把這事兒給我交代清楚，把錢乖乖吐出來，我讓你在這廠里待不下去！”

劉海中被陳建人逼視得冷汗直冒，身子抖如篩糠，臉上的慌張再也掩飾不住，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擠出話來：“陳主任，我……我現(xiàn)在真沒錢吶，兜里比臉還干凈，您也知道咱這日子過得緊巴巴的，就靠那點工資糊口。但您放心，等以后發(fā)了工資，我第一時間就把錢還給您，一分都不少，我發(fā)誓！”說著，他還抬手作勢要發(fā)誓，眼神里滿是哀求。

陳建人一聽這話，肺都要氣炸了，心里暗罵這劉海中太不要臉，到這節(jié)骨眼還想耍賴拖延。他雙眼圓睜，怒目而視，額頭上的青筋像一條條蚯蚓般暴起，嘶吼道：“劉海中，你少跟我來這套！發(fā)工資誰知道你到時候又耍什么花樣，今天你必須把錢拿出來，不然我讓你在這車間里吃不了兜著走，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這騙子！”陳建人邊說邊揮舞著拳頭，作勢要揍人，那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劉海中生吞活剝。

劉海中看著陳建人暴跳如雷的模樣，起初心里確實怕得要命，可慌亂間，他腦筋突然一轉(zhuǎn)，想到陳建人就算再氣，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樣，畢竟這種行賄托人辦事本就不光彩，陳建人也不敢鬧得太大把自己給搭進去。念頭及此，他膽子陡然壯了起來，臉上的哀求之色瞬間褪去，換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，梗著脖子改口道：“陳主任，我可再跟您說一遍，我根本就沒拿過您的錢，您別冤枉好人吶！從頭到尾，我就是好心幫您去問問李主任，結(jié)果沒成，怎么到您這兒就成我騙錢了您可不能血口噴人，平白壞了我的名聲?！?

辦公室里的空氣本就因兩人緊繃的對峙而炙熱得仿若要燃燒起來，此刻，陳建人眼見劉海中這般耍賴，還妄圖顛倒黑白，那隱忍許久的怒火瞬間沖破理智的堤壩，如洶涌巖漿噴發(fā)而出?！昂媚銈€不要臉的東西，事到如今還嘴硬！”他怒吼著，渾身肌肉緊繃，像是蓄積已久的獵豹，猛地?fù)]出右拳，裹挾著滿腔憤怒，直直朝著劉海中的臉砸去。

這一拳帶著呼呼風(fēng)聲，勢大力沉，“砰”的一聲悶響，重重砸在劉海中臉頰上。劉海中只覺臉上一陣劇痛，像被熾熱的烙鐵狠狠燙了一下，身體本能地朝后仰去，腦袋“嗡”的一聲，眼前金星亂冒，嘴角瞬間滲出血絲。他瞪大了眼睛，滿是驚愕與不可置信，似乎壓根沒想到陳建人真敢動手。

“陳建人，你、你敢打人！”緩過神來的劉海中，又驚又怒，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，嘶吼出聲。此刻的他，也被這一拳徹底激怒，全然顧不上什么后果，心底涌起一股同歸于盡的狠勁，“你誣陷我在先，還敢動手，我也不是好欺負(fù)的！”說著，他攥緊拳頭，腳下一蹬地，像頭被激怒的公牛般朝陳建人撲了過去，掄起右拳，照著陳建人的下巴狠狠回?fù)簟?

陳建人沒料到劉海中竟敢還手，躲避不及，下巴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挨了一拳，只覺下巴一陣酸麻，牙齒都險些磕破嘴唇?！昂?，你個混賬，還敢還手！”陳建人啐了一口血水，不退反進，兩人瞬間扭打作一團。

陳建人仗著體格稍壯，一把揪住劉海中的胳膊，用力往懷里一帶，同時抬腿用膝蓋猛頂劉海中的腹部，嘴里叫罵著：“今天不把錢吐出來，我弄死你！”劉海中疼得“哎喲”一聲，卻也不甘示弱，他猛地掙脫開陳建人的束縛，順勢用胳膊肘狠狠搗向陳建人的后背，喘著粗氣罵道：“你做夢，壓根沒拿你的錢，別想冤枉我！”

兩人在狹小的辦公室里東倒西歪，碰倒了桌椅，文件紙張散落一地。陳建人瞅準(zhǔn)機會，又一個箭步上前，雙手死死抱住劉海中的腰，想要將他摔倒在地，邊用力邊吼：“你個騙子，還嘴硬，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這無賴！”

劉海中拼命掙扎，抬腳亂踢，把旁邊的垃圾桶都踢翻了，哐當(dāng)聲響徹屋內(nèi)，他叫嚷著：“陳建人，你別發(fā)瘋，咱事兒說清楚，別動手動腳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