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吐啊，吐啊...

吐啊，吐啊...

在劇烈的顛簸中，保衛(wèi)干事們的臉色都變青，變紅，變白....跟特么的紅綠燈似的。

他們咬著牙強(qiáng)忍住不適，小劉搖下窗子呼吸一口外面新鮮的空氣，目光深邃：“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暈車的感覺....”

張愛國本來就不舒服，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，伸手在小劉的腦門上來了一巴掌。

“不會說話，就別說...”

“呃....”

正抓著方向盤的李衛(wèi)東透過后視鏡，看到他們的窘態(tài)，關(guān)切的問道：“愛國，要不要我放慢一點(diǎn)速度?！?

“不用...嘔....你盡管加速，越來越好！”張愛國捂住嘴。

“好嘞！”

是真男人就應(yīng)該對自己狠一點(diǎn)。

再者說，開車的人從來不會暈車。

李衛(wèi)東一腳油門踩下，吉普車的速度陡然飆升，路邊的行人聽到轟鳴聲，嚇得都躲在了路邊。

在狂飆中，李衛(wèi)東很快便看到了載著垃圾的平板車。

他輕輕扭動方向盤，吉普車?yán)@了一個圈，伴隨著一陣卡持的剎車聲，攔在了平板車跟前。

張愛國帶著保衛(wèi)干事們，急不可耐的撲了上去。

運(yùn)垃圾的同志是一位老大爺，他看到張愛國他們的動作，忍不住倒吸一口氣，手中的馬鞭揚(yáng)得高高的。

“呔，你們想搶垃圾？休想，有我老張頭在，誰也不能搶走集體財(cái)產(chǎn)。”

那氣勢威武雄壯。

那神情肅穆莊嚴(yán)。

那身姿矯健威風(fēng)凜凜。

那雙眼睛炯炯有神。

那張臉龐剛毅冷峻。

李衛(wèi)東坐在駕駛座上，忍不住瞪大眼睛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：“老爺子，您當(dāng)年肯定跟東邊鬼子干過仗！”

“那是當(dāng)然，想當(dāng)年，每天晚上，俺都帶著一口大刀，抹黑去割東邊鬼子的腦袋，一刀一個，兩刀兩個，就像割葫蘆似的?！崩洗鬆敁]舞馬鞭，在空中甩了一個響。

他指著張愛國：“就憑你們幾個，也敢攔路搶劫？”

張愛國沒想到自己的舉動會被誤解，連忙解釋：“你誤會了，我們是軋鋼廠的保衛(wèi)干事。”

說著，他從棉襖里的口袋中摸出一個證件，遞過去：“這是我的工作證，請您老過目。”

老大爺神情警惕著，伸手接過證件，翻開來仔細(xì)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
他的眉頭時而舒展，時而緊皺起來，嘴里還不時發(fā)出嘖嘖的響聲。

“大爺，有什么問題嗎？”張愛國忍不住問。

“我不認(rèn)識字...”老大爺神情坦誠。

“......”張愛國。

“不過，上面有紅戳戳，紅戳戳中有五角星，肯定錯不了！”老大爺神色嚴(yán)肅地說道。

“對對對，您老爺子英明。”張愛國豎起大拇指。

“那是，想當(dāng)年，每天晚上，俺都帶著一口大刀，抹黑去割東邊鬼子的腦袋，一刀一個，兩刀兩個，三刀三個，四刀四個....”

老大爺昂首挺胸還要繼續(xù)說下去，被張愛國攔住了。

“大爺，您的事跡我們都知道了，現(xiàn)在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?！?

老大爺吧嗒吧嗒嘴，似乎還沒有過足癮頭，道：“什么事情?！?

“犯罪分子把一件重要證據(jù)丟進(jìn)了垃圾桶里，然后....”張愛國把事情的原委解釋了一遍。

老大爺聞言瞪大眼：“咳，你這后生仔，怎么不早說呢！你要是早點(diǎn)說出來的，大爺會為難你嗎？你不早說，我怎么知道你要....”

眼見老大爺又要開啟啰嗦模式，張愛國揮了揮手：“小劉，你們上到垃圾車上，把那張紙條找出來。”

“后生仔，你辦事方法有問題，遇到這種緊急的事情，應(yīng)該不顧一切艱難險阻，以完成任務(wù)為目標(biāo)。”

“想當(dāng)年，東邊鬼子橫行鄉(xiāng)里，每天晚上，俺都帶著一口大刀，抹黑去割東邊鬼子的腦袋，一刀一個，兩刀兩個，三刀三個，四刀四個....”

.....

啰啰嗦嗦的聲響中，小劉從垃圾車中伸出手，高高舉起一張紙條。

“科長，找到了?！?

張愛國大步奔過去，伸手接過來，當(dāng)目光著落在紙條上時，他心中大定。

有了這張紙條，就不怕楊為民抵賴了。

“一千刀，一千個，一刀一個，兩刀兩個....”

張愛國走到仍在絮叨的老大爺跟前，詫異的問道：“大爺，你很厲害，不過，一千刀后面，不應(yīng)該是一千零一刀嗎？”

“.....我不識數(shù)，不知道一千后面是什么....”老大爺抿了抿嘴唇，神情有點(diǎn)尷尬。

“......”張愛國。

“.....”李衛(wèi)東。

“......”全身臟乎乎的保衛(wèi)干事們。

張愛國深吸一口氣，沖著老大爺行了一個禮：“大爺，非常感謝你，我們現(xiàn)在得去執(zhí)行任務(wù)了，再見！”

看著飛馳而去的吉普車，老大爺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，嘴角蠕動：“多好的娃子啊，就是性子太著急了，我還沒有講用劍戳東邊鬼子的事兒呢！”

.....

回到保衛(wèi)科，張愛國把紙條跟韓老六的口供擺在了胡整面前。

一直閉口不言的胡整就像是一個被戳破的氣球，瞬間泄了氣，癱倒在椅子上。

他淚流滿面：“我有罪??！我是咱們軋鋼廠的罪人?！?

“老胡，事情已經(jīng)到了這個地步，你能做的就是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來?！睆垚蹏T導(dǎo)道：“這樣，也許還有獲得從輕處罰的機(jī)會?！?

“謝謝張科長，謝謝你給我這個罪人一個機(jī)會?！焙眯渥硬亮瞬翜I水，沉聲說道：“事情要從五年前說起，當(dāng)時你剛來到軋鋼廠.....”

胡整把他如何利用馬三陷害張愛國，又如何因此被馬三抓住把柄，為馬三辦事的過程全講了出來。

張愛國聽完后，臉色變得鐵青起來。

他沒有想到，一個保衛(wèi)科副科長，竟然變成了一個青皮的傀儡，屢次為他們的偷盜行為打掩護(hù)。

胡整看著張愛國臉色變幻不定，繼續(xù)說道：“張科長，我知道錯了，你能再給我一個機(jī)會嗎？讓我去笆籬子，我一定會在真心懺悔的?！?

“真心懺悔？“張愛國咬牙切齒的說道：“老胡，你知道你犯下多大的罪過嗎？那可是幾十噸的貨物啊，你給咱們軋鋼廠造成多么嚴(yán)重的損失啊！”

張愛國并沒有被胡整的態(tài)度所迷惑。

胡整之所以會懺悔，完全是因?yàn)樗蛔プ×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