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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寒潮突然降臨。

睡夢中的陳及冠感受到?jīng)鲆?，裹緊被子的同時睜開眼睛，眼前一片漆黑。

愣神片刻，終于找回自我意識，往窗外看去，依舊一片漆黑，伸手不見五指。

呼嚕聲在屋子里響起，這是地鋪上的姐夫發(fā)出的聲音。

還好陳及冠對睡覺環(huán)境的要求不高，昨晚睡得還算踏實。

沒有手表，沒有時鐘，壓根不知道現(xiàn)在什么時辰。

今日有縣試，心中好似懸著一塊巨石，也沒心思繼續(xù)睡覺，干脆就這么躺在床上。

“鐺鐺鐺！”

過了好一會兒，一陣銅鼓敲響的聲音響起，隨后傳出打更人的聲音。

“咚—咚咚咚，天寒地凍，防寒保暖。”

獨屬于卯時打更的聲音響起，打更人的聲音也漸漸遠去。

在縣城是有打更人的，這也是為數(shù)不多可以在宵禁時刻出行的人。

夜間有五更，所以打更人會報時五次，每次對應的話術(shù)不一樣，比如天干物燥小心火燭，又比如關(guān)門關(guān)窗，防盜防偷。

打更人的聲音讓陳及冠打了個激靈，掀開被子，一陣冷意沁入心脾。

摸黑找到火折子和蠟燭，點燃以后，他找出長袍棉襖給穿上，拴上披風，戴上四平定方巾。

蘇虎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醒了，喊了一聲冠哥兒，隨后立馬起身，麻利的朝外面走去。

等走進來的時候，手上已經(jīng)端了一盆熱水，讓陳及冠洗漱。

洗漱完畢，陳及冠走出去一看，福運客棧的不少房間都有燈光跳動，學子們看來是沒什么心情繼續(xù)睡覺。

“冠哥兒，快用早食?！?

早上的吃食比較清淡，一碗濃稠白粥，加上三個白水雞蛋。

陳及冠檢查了一下考籃，考籃分為兩個部位，其中一部分放著筆墨紙硯，另外一部分放著糕點和水囊。

畢竟不需要在考棚過夜，中午隨便對付一口就行了。

剛檢查完，周禮平的呼喊聲便在客棧大廳響起。

等四人來齊后，周禮平掃了他們一眼，微微皺眉。

除了陳及冠以外，周云文、孫明舟、孫明臺三人明顯沒睡好，一個個縮著身體，對抗著寒冷。

今日縣試，周禮平也不想說太多，免得給了幾人壓力，只是溫聲道：“我囑咐幾句，隨后我等便早早去排隊，免得在外面久等?！?

“出這道門之前，一定要檢查自己的考籃，有無遺失或者多余的東西，照身貼一定要隨身帶在身上?！?

“排隊的時候，不可與其他學子交頭接耳，也不可與旁人距離太近?！?

周云文不解，“夫子，這是為何？”

周禮平瞪他一眼，“人心險惡，不得不防，若是旁人刻意陷害于你，你該如何應對？”

周云文心里一跳，連忙點頭表明自己記下了。

周禮平繼續(xù)囑咐：“在考棚中，不可大聲喧嘩，答題時，先在稿紙上作答，再抄寫在答卷上，不可留有錯字或是墨跡?！?

叮囑了好一會兒，周禮平見時辰差不多了，便帶著他們往外面走去。

天空像是被潑了一層墨，看不見一絲光亮。

客棧屋檐下掛著燈籠，映照著下方烏泱泱的眾人。

陳及冠護著自己的考籃，給蘇虎交代道：“姐夫，別讓旁人靠近我?！?

他也被剛才夫子說的搞怕了，要是被人陷害作弊，那真是啞巴吃黃連，有苦說不出。

別的不說，誰要是悄悄往你考籃扔一張字條，那才真的是防不勝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