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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上，皇上……”

季風(fēng)一路小跑沖進殿內(nèi)，“噗通”一聲就跪在了地上，委屈巴巴地望著印文帝。

“陛下，奴才被人給打了?！?

印文帝放下手中書卷，凝眉問道：“誰打了你？”

“是顧公公?！?

“顧沖？！”

印文帝愣了愣神，向前探身道：“他為何打你呀？“

季風(fēng)胡謅道：“奴才也不知啊?！?

印文帝搖頭笑道：“或許是他不認(rèn)得你，稍后朕喚他前來?！?

“皇上，他不認(rèn)得奴才，總該認(rèn)識奴才這身服飾啊?！奔撅L(fēng)不甘心，煽風(fēng)點火說著：“他打的哪是奴才，分明是眼中沒有陛下啊?！?

印文帝皺起眉頭，“季風(fēng)啊，你可知顧沖是何人？”

季風(fēng)點點頭，“陛下，他是敬事房執(zhí)事?！?

“不錯，所以朕勸你一句，這件事情就此罷了?！?

季風(fēng)瞪大了眼睛，滿臉的不可置信，“陛下，難道奴才就這樣白白受辱不成？”

印文帝輕輕嘆了口氣：“你也是朕身邊的人，以后做事說話要懂得分寸。這次朕就不追究了，你回去好好反省，日后莫要再犯?！?

季風(fēng)心中滿是委屈和怨恨，但圣意難違，只能咬咬牙應(yīng)道：“遵旨。”

望著季風(fēng)離去的背影，印文帝搖了搖頭。

如果他對顧沖了解三分的話，那么他對季風(fēng)則是了解十分。

顧沖絕不會無故打人，而季風(fēng)跟隨自己多年，在太子府便囂張跋扈慣了，秉性難移。

可惜這里是宮中，不是當(dāng)初的太子府！

小順子跟在顧沖身后，似有擔(dān)憂道：“公公，您說他會不會去皇上那告狀？”

顧沖不屑道：“告狀又如何，我既敢打他，又怎會怕他去告狀?！?

說完，顧沖停下腳步，責(zé)怪起來小順子，“倒是你，怎么笨成這個樣子，剛剛那一腳為何沒有踢中他？”

小順子苦著臉道：“公公，他畢竟身著蟒袍，奴才想著真要踢壞了，只怕事情就不好辦了?！?

顧沖想了想，小順子說得也有道理。這個人畢竟是皇上身邊的人，日后難免會經(jīng)常接觸，還是小懲為戒的好。

“嗯，算你機靈?！?

“公公，不過您方才那氣勢真是威武。”小順子繼續(xù)說道，“奴才跟著公公這么久，還沒見過如此霸氣的場景?！?

顧沖輕笑著拍了下小順子的腦袋，“就你嘴甜，莫要學(xué)些溜須拍馬的功夫?！?

回到敬事房不一會兒，就有太監(jiān)傳來口諭，說是皇上召見顧沖。

小順子臉色一變，擔(dān)心地看向顧沖。顧沖卻鎮(zhèn)定自若，換好了蟒袍就隨那太監(jiān)前往宮殿。

到了殿前，顧沖行禮后，印文帝打量著他，緩緩開口：“顧沖，你可知今日打了季風(fēng)，他跑來向朕哭訴？”

顧沖恭敬地答道：“陛下，只是他無端挑釁奴才，奴才才略施懲戒?！?

印文帝微微點頭，“朕心中有數(shù)，季風(fēng)的確該收斂些。不過你們同在宮中當(dāng)差，日后還是要以和為貴?！?

顧沖忙應(yīng)道：“陛下英明，奴才謹(jǐn)遵圣命。”

印文帝含笑點頭，又說道：“今兒是元宵佳節(jié)，夜燈之時，朕欲出宮與民同樂，你陪同朕前去，可好？”

“奴才遵旨。”

顧沖從殿內(nèi)出來，剛巧遇到季風(fēng)向殿內(nèi)走來，兩人在殿門口再次相遇。

季風(fēng)微一愣神，顧沖向他咧嘴一笑，“季公公，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?！?

這下季風(fēng)學(xué)乖了，躬彎了身子，“見過顧公公。”

“誒，季公公客氣了，咱家可擔(dān)不起。”

顧沖嘴上說著，還是欠欠身子算是還禮，免得落下話柄。

季風(fēng)扭頭看著顧沖離去，心里恨的癢癢，可卻也拿顧沖沒有辦法。

“公公，這顧公公咱惹不起，可是那個動手打您的小太監(jiān)，咱還惹不起嗎？”

小太監(jiān)在一旁慫恿道：“他總不能一直跟在顧公公身后吧？奴才找個機會教訓(xùn)他一下，顧公公就算知道了，也不會為一個奴才與您翻臉?！?

季風(fēng)看了看他，輕輕點頭，“不錯，你們奴才之間的事情，可與咱家無關(guān)?！?

酉時過，淳安帝的鑾轎在宮門口落下，顧沖早已等候在此，白羽衣隨同在側(cè)。

顧沖見到白羽衣輕輕頷首，白羽衣微微一笑算作回應(yīng)，兩人陪同印文帝走出宮門。

這京師府城內(nèi)與之前大為不同。

前幾日，肅街閉戶，滿城素縞。

而如今，萬戶燈火，競相璀璨。

自印文帝登基以來，這城內(nèi)就燈火通明，夜如白晝。今兒又趕上了元宵佳節(jié)，能不熱鬧？

各家各戶門前掛起了造型各異的花燈，有方的、有圓的?；羯系牟世L也是各種各樣，百卉千葩。

街上的百姓人流如梭，小販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時候，兩邊的吆喝聲此起彼伏，人人臉上都笑意昂揚，互道問好。

“舞龍了，舞龍了……”

不知何人嚷了一聲，人群便不約而同的向著中街方向涌去。

印文帝等人也跟著人群，向前走去。

在中街處，一支舞龍隊伍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妥當(dāng)，隨著一陣鼓聲響起，龍頭開始緩緩抬升。

一點頭，祭天拜地，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；二點頭，叩謝皇恩，國泰民安；三點頭，吉星高照，鴻運當(dāng)頭。

只見巨龍蜿蜒游走，龍鱗在燈光映照下閃爍光芒。舞者們步伐矯健有力，配合默契無間。時而盤旋，如同蛟龍戲海；時而飛騰，好似飛龍在天。周圍百姓歡呼不斷，氣氛熱烈非凡。

印文帝看得津津有味，不禁贊道：“此舞龍甚好，盡顯民間活力。”

白羽衣在旁附和：“陛下圣明，這舞龍寓意吉祥，亦是百姓對陛下統(tǒng)治的感恩。”

然而此時，人群中突然沖出一人，手持一把長刀，躍空而起，向著龍頭一刀砍了下去。

“咔嚓”一聲，竹編的龍頭被砍斷下來，在地上骨碌出去。

圍看的百姓被這一突發(fā)狀況驚住了，片刻之后，人群發(fā)出驚恐的喊叫聲，四下逃竄，場面頓時亂了起來。

“護駕，護駕！”

隱在人群中的護衛(wèi)迅速涌出，將印文帝緊緊護在其中。

那持刀的人未曾想到皇上居然在人群中，聽到這邊喊護駕，大刀向這邊一指：“狗皇帝在此，給我殺了他?！?

這一聲高喝，從人群中又沖出來十?dāng)?shù)人，個個手持大刀，向著印文帝這邊沖了過來。

“皇上，快走！”

顧沖喊過之后，轉(zhuǎn)身見白羽衣還愣在那里，拉起她的纖手，向后跑了出去。

護衛(wèi)們護著印文帝倉皇后撤，這時印文帝也顧不得身份，跑的比護衛(wèi)還快。

身后的喊殺聲不絕，顧沖不敢停歇，拉著白羽衣一路狂奔……

“我……”

白羽衣步履維艱，喘息著說道：“歇息一下……”

顧沖可不敢歇息，那群人殺紅了眼，誰知道會不會追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