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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雨水在國營布店外面同學(xué)于海棠相遇時，葉守信已經(jīng)走進(jìn)了布店。

國營布店里面人并不多，只有三、兩個顧客在挑選著布匹。

也沒有人招呼葉守信。

葉守信也是第一次來國營布店，他并不著急購買，先打算看看。

國營布店里面的布料品種并不多，只有棉布，燈芯絨，勞動布，卡其布，高級的是絨布和毛呢。

“同志，我這昨天才買的棉布料能不能給我退掉？”

“那怎么行？布料都賣出去了，退回來我們賣給誰？我說你這位同志這么大的人了，怎么辦起事情跟個小孩似的？”

國營商店的售貨員翻了個白眼。

葉守信聽見聲音扭頭看了眼，他只看到了背影。

來退棉布的是個女人，聽說話的聲音，應(yīng)該不到三十歲。

估計(jì)跟秦淮茹差不多年紀(jì)。

“同志，我是真沒有辦法了才過來退布料的，能不能讓我見見你們領(lǐng)導(dǎo)？”

女人請求著。

國營布店的女售貨員嗤嗤冷笑，抓起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。

“你別說是見領(lǐng)導(dǎo)了，你就算是把市長找來也沒用?？匆姏]有，貨物離柜，概不退還！”

“真的沒有辦法通融一下了嗎？我是真沒有辦法，我男人得了重病快不行了，家里還有四個孩子要養(yǎng)活......”

“那是你的事情，你男人病了就去治，你們家孩子多，誰家容易？趕緊走，別耽誤我們工作！”

國營布店的女售貨員沖著來退貨的女人揮了揮手，要把她給趕走。

“你們不能這樣！這叫見死不救！”

女人也生氣了，她將懷里抱著的一大摞的布料堆到了柜臺上。

“見死不救？我們這是國營布店，又不是醫(yī)院，你要想在這兒鬧事也成，我們叫公安過來！”

國營商店的女售貨員壓根就不害怕這個。

葉守信是打算給父母做套新衣服，四哥，還有自己，還有雨水也給做一套新衣服。

快要過年了，葉守信還惦記著在葉家營子的二哥，二嫂，三哥，三嫂，兩個侄女，一個侄子也得要給他們做一套新衣服。

不過，葉守信身上的布票只有八市尺。

一個成年男子做一套冬裝就得要七市尺的布料。

他這點(diǎn)布票完全就不夠用。

這個年代光有錢可是買不了東西，還得有票券。

買布就得有足夠的布票。

“女同志，你是要來退布料的？你是梁拉娣？”

葉守信走過來才看清楚來國營布店退布料的竟然是梁拉娣。

梁拉娣還是簡單的波波頭的短發(fā)，二十七八歲的樣子，只是臉有些憔悴。

“是啊，我是來退布料的，我是真沒辦法。家里都揭不開鍋了。只能是過來把這些布料給退了。你認(rèn)識我？”

梁拉娣心里也是很郁悶，男人生了重病久臥在床。

家里還有四個孩子，這些重?fù)?dān)都落到了梁拉娣一個人的身上。

她又要照顧重病的男人，還要拉扯四個孩子。

還得在廠里當(dāng)焊工掙工資養(yǎng)活糊口。

可重病的男人和四個孩子吃喝就是個無底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