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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，東宮。

香爐煙霧氤氳，絲絲縷縷搖曳飄散。

陳符荼面色微顯蒼白，掩嘴輕咳一聲，淡淡說道：“你怎么看待姜望當(dāng)街和通蓮僧動手，甚至打贏了這件事？”

對面梅宗際低眸盯著棋局，說道：“覃人入神都，百姓們都很關(guān)注，青藤閣一戰(zhàn)雖然也有爭議，但我方亦算大獲全勝。”

“而長明湖畔一戰(zhàn)，是百姓們直接目睹，一勝一負(fù)，稱不上鬧心，也不算舒心，有百姓撐腰，姜望肆意妄為便成了微不足道的事?！?

“雖說修士煉炁養(yǎng)神，可金剛坐禪以及菩提箴言的力量有目共睹，想使其減弱甚至無效，除了自身修為夠強(qiáng)，也得有浩然氣那般特殊法門或力量才能做到?！?

陳符荼平靜說道：“無論是自身的力量還是有外物幫助，姜望能輕易打得通蓮僧選擇落荒而逃，都是相當(dāng)匪夷所思的事情，那意味著除了神魂防護(hù)，他的修為也遠(yuǎn)高通蓮僧?！?

梅宗際皺眉說道：“陛下給予嘉獎，能理解是做給百姓看的，但對此就沒透露別的意思？”

陳符荼瞇眼說道：“姜望是否藏拙，或者短時間里變得更強(qiáng)，都是很大的麻煩，父皇的確有些太過謹(jǐn)小慎微，既是如此，我或許該替父皇做些什么了?！?

梅宗際聞言，神色緊張道：“陛下始終未表明態(tài)度，也未曾暗示殿下做什么，若擅自行動，萬一出了什么事，殿下恐怕難以自處，要依微臣拙見，把此事拋給四殿下更妥當(dāng)?！?

陳符荼搖頭笑道：“父皇不會想把姜望收作己用，忌憚的無非是那尊正神，甚至背后更大的存在，可要一直這么下去，絕非好主意?！?

“何況陳重錦不傻，而且一直和姜望走得近，他怎么會愿意被當(dāng)?shù)妒??！?

“真有信心能拿下姜望另說，可這件事危險系數(shù)太高，與其說為了自己，不如說是為了大隋，不能讓姜望再這么悠哉悠哉，把神都規(guī)矩視若無物了?！?

梅宗際沉默片刻，問道：“殿下想怎么做？”

陳符荼說道：“其實(shí)關(guān)鍵還在那尊正神身上，如果能見一面，好好聊聊，問題或許能變得簡單些，所以就算要對姜望出手，也不能大張旗鼓，仍需謀劃一番才行?！?

他兩指捏起一顆棋子，淡淡說道：“正神護(hù)佑著姜望雖是擺在眼前的事實(shí)，但具體是怎么回事，誰又弄清楚了？”

“所謂知己知彼百戰(zhàn)百勝，目前我們對姜望都只是猜測，長久以往，只會投鼠忌器，顧慮更深，要把主動權(quán)握在自己手里，便需要優(yōu)先搞明白，姜望和正神到底是什么關(guān)系?！?

“如果事實(shí)與我們的猜想存在極大出入，那么讓姜望悠哉至今，豈非成了笑話？我倒是沒資格議論父皇怎么樣，只知身為兒子，自當(dāng)為父皇分憂?！?

梅宗際揖手作禮道：“微臣當(dāng)為殿下肝腦涂地，萬死不辭！”

陳符荼笑了笑，將指間棋子摁落棋盤，說道：“梅大人年輕時便跟著父皇，想來對以前姜祁的事頗多了解，我很想弄明白，姜望在魚淵學(xué)府和陸祭酒起沖突的真正原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