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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不知小魚她們?nèi)チ四膬?，但想著有阿姐在，不會出什么問題，就先回了寶瓶巷的潯陽侯府，他途中僅是看了眼蕭時年所在的院落，告別寧十四，推開侯府大門。

沒想到阿姐和小魚已經(jīng)在了。

潯陽侯府里有家仆，顯然是陳景淮安排的。

表面功夫倒是做得很足。

只是姜望不需要這些人。

所以把家仆盡數(shù)打發(fā)走。

他們自然不敢離開，甚至惶恐跪地央求，但在姜望的威懾下也不得不離開。

姜望稍作打量這座潯陽侯府，入眼所見卻稱得上奢華，前院有很大的空地，且有木板鋪就，周圍擺著很多盆栽，空地右側(cè)是長廊，直通后院，左側(cè)是池塘，旁邊矗立涼亭接長廊。

后院占地面積則更大，裝飾的也更為舒適閑靜，光是打掃起來，都頗為費事。

但莫說不需親自打掃，行炁即可清凈，姜望甚至就沒想著打掃。

“談靜好呢？”來到?jīng)鐾は?，姜望問道?

小魚清冷的眸子輕顫，說道：“被她那位神守閣的叔父留住了，今后可能也會住在那里?！?

“神守閣？”姜望略顯意外。

“而且是神守閣閣主，談姑娘在那里，便等若大小姐，處處被噓寒問暖，據(jù)說神守閣閣主膝下無子，是把談姑娘當(dāng)女兒看的，我有仔細(xì)觀察，應(yīng)當(dāng)不是虛情假意?！?

姜望點點頭，抬眸見小魚欲言又止，好奇道：“想說什么？”

小魚躊躇片刻，說道：“雖然很相信公子，但我們尚在神守閣的時候，有聽聞公子在教坊司里鬧事，說要睡第一花魁紅袖姑娘，原本甘閣主是要親自去的，只是很快有旨意下達(dá)，便推給了驍菓軍?！?

姜望笑道：“初至神都，乍聞此間規(guī)矩，純粹是想試探一些東西。”

小魚松口氣說道：“我沒想別的，只是擔(dān)心公子而已。”

姜望揉了揉她的腦袋，小魚緊跟著說道：“我們從甘閣主那里聽聞了一些事?！?

姜望皺眉，揮手設(shè)下屏障，問道：“何事？”

小魚瞄了眼無形的屏障，說道：“神都確有帝師的言出法隨束縛，雖隔墻仍有耳，但也只是字面意義的墻，再遠(yuǎn)范圍便不可觀不可聞，等于限制修士和武夫變得和尋常普通人一樣。”

姜望說道：“我也有旁敲側(cè)擊問過陳重錦，可哪怕三個人都證實這件事，也不能掉以輕心?！?

雖然有神國被動的力量能夠阻隔旁人窺視，但姜望沒辦法保證像曹崇凜這樣的人物，真能變成睜眼瞎，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可能性，都很難徹底松懈。

哪怕姜望不在意說了什么話被聽到，卻終究心里不爽，或者難免會有些內(nèi)容不能讓別人知曉。

正蹲在池塘邊看魚的阿姐忽然說道：“神都規(guī)矩已經(jīng)很嚴(yán)苛了，若再讓人疑神疑鬼，話都不敢說，神都早亂了，雖然帝師的言出法隨未必能限制曹崇凜，但......總而言之，不用當(dāng)回事?！?

姜望看了阿姐一眼，不知想到什么，面色稍微放松了些，轉(zhuǎn)而朝著小魚問道：“那位甘閣主還說了什么？”

“他說到了侯爺?！?

......

“姜祁啊，以前在神都確實很有名的，此刻尚知曉他的不算太少，但多是僅知曉這個人罷了，他生在神都，長在神都，這里每一個角落都曾有他的足跡?！?

甘梨負(fù)手看著窗外月色，眼眸里呈現(xiàn)一抹復(fù)雜的色彩，緩緩說道：“先帝繼位，呂澗欒在前譙舊址建立西覃之日起，隋覃之爭便有了開端，期間戰(zhàn)火紛飛無一日消停，足足二十五年才結(jié)束?！?

“姜祁和我，以及陛下，都生長于那二十五年里，當(dāng)然，不止我三人，但今日只說我三人，其實我不算跟陛下一塊長大，因為陛下小時候除了在宮里，便是在侯府?！?

“我甘家是因隋而起，父輩兄長皆在二十五年里伴先帝出征，折戟沙場，今下甘家嫡系也只余我一人，陛下修行資質(zhì)頗差，姜祁雖然好一點，卻也沒強太多，相比于此，我算得上天賦異稟。”

“因而自懂事起，我便被家族著重培養(yǎng)，陛下偶爾才能出宮，姜祁隨時都能入宮，所以他們每日都能見面，而我是很久才會見陛下一面，剩下多是和姜祁在一塊玩耍?！?

“說到這里，就不得不提起第四個人，劍仙唐棠。”

甘梨搖頭一笑，但隨之又諱莫如深，“總而言之，我是真正和姜祁一塊長大的，除了睡覺的時候，吃飯拉屎修行都在一塊，他羨慕我修行很快，我羨慕他勾欄聽曲從不花銀子?！?

“說來說去，陛下和姜祁的感情很深，我和姜祁的感情也很深，可那一日的到來，像我這樣的人，卻沒能站在他的身后，只是看著他，浴血殺出神都。”

“旁人也就算了，終有利益二字摻雜，最不該沉默的我，卻跟那些人一樣，說后悔當(dāng)然很后悔，可我更清楚，若是當(dāng)初鼓起勇氣，固然能同姜祁并肩而戰(zhàn)，但生我養(yǎng)我的甘家，必將萬劫不復(fù)?！?

“現(xiàn)在說這些雖有給自己找補的意思，但當(dāng)時我的確很相信姜祁能活著離開神都，原因不在唐棠，事實證明，我想得沒錯?！?

“雖然從未見過姜望，想著既是姜祁的兒子，總該有些相近之處，不管此次來神都是得了旨意，還是原本就有想法，無非腳步提前，我都只想告訴他，他從來不是一個人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