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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很難再感知到苦檀里的新生氣運，但毫無疑問，他身上是有氣運的，而且非同小可。

姜望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，平靜問道：“不想殺仙，你確定仙人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
雪姬說道：“我并非生而為妖，尋仙的目的自然是想重獲新生?！?

姜望驚詫道：“你是用類似血祭之法化妖的人？”

雪姬頷首。

姜望臉上驚疑不定。

執(zhí)念是人能化妖的必要條件，且非尋常執(zhí)念，而道行高低便取決于執(zhí)念的強弱以及墮入黑暗的程度，雪姬能成為妖王，甚至排在最前列，祂化妖的條件該有多苛刻？

血祭之法其實是推波助瀾，更適用于剛夠化妖資格執(zhí)念的人，從而能讓他們化妖后擁有更高的道行，杜言若和申屠鯤便都屬于這一類。

而擁有極深執(zhí)念的，哪怕沒有血祭之法，隨便什么化妖的方式都能成道，但同時血祭的話，自然也能再上一層樓。

能直接化妖為王的雪姬，且是到了九嬰的層面，更是破天荒的擁有天賦神通，無論是否用了血祭之法，都是相當(dāng)可怕的事情。

風(fēng)雪聲大作，老內(nèi)侍沒辦法聽見他們的對話，否則只會比姜望更震驚。

天賦神通尚且不是所有妖怪都能擁有的，何況是人化妖？

雪姬的存在絕對是史無前例。

姜望瞥了眼周圍的妖怪，說道：“當(dāng)著它們的面，如此干脆說出想舍棄妖身重新為人，就不怕它們告知某位兇神？符合化妖條件的人，妖怪都會給予優(yōu)待，定是決不允許你這種想法出現(xiàn)。”

雪姬平靜說道：“長氣山原先聚集著一批妖，是我把它們趕走，占了這里，所以現(xiàn)在長氣山里的妖怪都以我為尊，它們沒膽量，也不會背叛我，而且在我的冰雪世界里，沒有人或妖能洞悉這里的畫面和聲音，否則神都里的大物早就尋覓到我的蹤跡，將我抹殺?！?

姜望眉毛一挑，笑著問道：“你化妖的執(zhí)念是什么？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，怎么突然想要舍棄？”

雪姬說道：“我化妖是為了得到力量，自然是為了做某件事，但我并不喜歡妖的身份，可時間越久，我就會越來越像妖，最終無法自拔，現(xiàn)在那件事尚未完成，不可能選擇自我了結(jié)，我得提前做準備?！?

姜望釋然道：“但我?guī)筒涣四?，至少現(xiàn)在不行?！?

雪姬說道：“我也沒想直接就能成，畢竟我的事還沒做完，如果你真的是仙人，我自當(dāng)竭盡全力讓你答應(yīng)幫我，目前來說，我時間還很多?！?

姜望能明白化妖的人大多是走投無路，亦或是自我覺得走投無路。

若只是一些無關(guān)痛癢的事情，不說化妖概率就很低，哪怕化了妖，再借助血祭之法，能擁有洞冥境道行都是頂了天了。

雪姬的故事必然相當(dāng)復(fù)雜，如果有想要殺死的人，那個人也不會是尋常之輩。

現(xiàn)在神國力量涌現(xiàn)和第一刀能獲取的兩次養(yǎng)分都已得到，接下來就只能殺死雪姬才可以再次得到養(yǎng)分，姜望在考慮有沒有必要。

單憑道行來看，想殺死雪姬的可能性并非沒有，只是不會那么輕松，問題關(guān)鍵在于，神國的灼熱氣息雖能抵御雪姬的寒意，卻沒辦法抹除，那就意味著很難殺得了雪姬。

姜望沒法確定剛才第一刀有沒有真的殺死雪姬，換句話說，雪姬是死了能借雪重生，還是每一片雪花都是雪姬，其實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去。

若是前者，每殺死雪姬一次自然都能獲得養(yǎng)分，那么僵持下去，姜望就可以越來越強大，最后是鐵贏的，若是后者，那就無論‘殺死’雪姬多少次，都沒有養(yǎng)分能夠汲取。

他回眸看了眼老內(nèi)侍。

此刻老內(nèi)侍的表情不像雪姬剛出現(xiàn)時那般故意假裝驚恐，如果是陳景淮跟雪姬做了交易，讓祂來截殺自己，至少老內(nèi)侍心里該是淡定的，哪怕是畏懼雪姬的強大，也不會表現(xiàn)的太惶恐。

但不論是雪姬誤會自己身上有什么仙人氣息從而改了主意，還是陳景淮純粹想借著長氣山的妖怪試探，并未提前得知雪姬身在此處，相比拿命來博，休戰(zhàn)的好處要大于壞處。

雪姬在瑯?gòu)?，祂的敵人自然也在瑯?gòu)郑揖邆浯税愕佬?，仍是沒有得償所愿，很大概率目標(biāo)是在神都。

想到這里，姜望忽然輕笑一聲，說道：“那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讓我答應(yīng)?！?

這句話便等若默認他是仙人。

現(xiàn)在殺不了雪姬，不代表以后殺不了，就先騙著唄。

而且沒有完成執(zhí)念之前，雪姬有求于他，說不得還能很好的利用。

雪姬輕吐一口氣，說道：“我會再找你的，長氣山被冰雪覆蓋，神都肯定有所察覺，此地不宜久留?！?

祂揮手遣退眾妖，自身也化作雪霧，遁去無蹤，很快長氣山又恢復(fù)原本樣貌。

姜望瞇眼看向某個方位，他猜測是神都所在，因為有視線在窺探，甚至難以精準捕捉，無疑代表著對方修為深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