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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妖？”神像面目威嚴的看著他，說道：“我會讓你死得很痛快，不要想著反抗，那只會讓你更痛苦，完全沒有必要?！?

姜望有槽要吐，但真正讓他在意的是神像前一句疑問，對方不知道棲霞街有妖？

要么是真不清楚。

要么是故意演我。

后者可能性更大。

按照夜游神的說法，因果位對神只很重要，果位受到威脅，神只自然要最快將威脅抹殺，又何況果位鎮(zhèn)壓著妖怪。

若以此推斷，神只應是個大好人，保護果位是理所當然的，抹殺威脅也是怕被鎮(zhèn)壓的妖怪逃出來。

因此夜游神覺得此事尚可商量。

可事實證明，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。

而且看神只的意思，也沒有很看重果位的樣子，那尊石像依舊埋在廢墟里。

哪怕是鎮(zhèn)壓妖怪不能輕易動它，可按照重要性來看，怎么也不會把殺他這件事放在首位。

姜望想弒神的自信，在神的力量超出預測的情況下，難免降低了些。

但換而言之，神只具備滋養(yǎng)神國的條件，只要沒有被一擊斃命，打持久戰(zhàn)的話，自己只會越來越強。

他攥緊手里的長夜刀，揮手將得大臉拍散，默默從藤椅上起身。

跪趴在地的謝吾行漲紅著臉，目睹姜望身影懸空，直至消失不見。

黑云滾滾，神像金光四溢，若把腳放下來，足以踏平整個渾城。

姜望顯得十分渺小。

渾城里只有裴皆然和蕭時年有能力抬頭注視。

原來神只是為他而來......

裴皆然回想到蔡棠古對姜望的描述，看來此事另有隱情，能被神只登門來殺，姜望絕非尋常之輩。

而對于姜望所言棲霞街有妖的事情，也讓她記在了心里。

蕭時年站在城頭，旁邊是倒了一地的守衛(wèi)，呼嚕聲很響。

帶著殺意而來的神只，雖沒有第一時間毀掉渾城，但若持續(xù)下去，百姓們難逃睡死的命運，因此裴皆然沒有半點敬意。

蕭時年則本來就對神仙沒有敬意。

若非經(jīng)歷過什么事情，尋常人是很難徹底拋棄對神的敬意，就像那些尋仙者，他們沒有像東重陽和謝吾行那般掙扎，而是甘愿伏地，使得他們承受的壓迫反而沒有那么大，也正因敬畏兩字，腦袋都垂得很低。

姜望同樣對神沒有敬意，甚至拔刀向神。

但這就顯得理所應當了，畢竟神是來殺他的。

高空的風很烈，衣袍作響，姜望腳踩著云霧，凝視著面前無比威嚴而巨大的神像。

神像似很欣賞，說道：“吾已誕生數(shù)千年之久，在眾神里也只是小輩，可現(xiàn)在的神變得孱弱不堪，只因真正強大的眾神皆以隕落，導致所謂修行人都敢弒神，但你是唯一想殺吾的，因吾之強大，非其余神能相提并論?！?

姜望說道：“你或許在神只里很特殊，但在我看來，沒什么區(qū)別，可能是我眼界低，沒有見過真正的神，自也很難認識你口中的強大，我只是很確信，你要殺我，很難?！?

神像側(cè)目，渾城之外數(shù)百里的山瞬間被夷為平地，余波甚至傳回渾城。

姜望愕然。

此舉何意？

神像說道：“吾非惡神，那些山里無生命氣息，又阻隔道路，不便通行，吾抹除那座山，就有百姓能受益，換言之，吾抹除你，輕而易舉?！?

姜望茫然，你這是在我面前顯圣？

但確實被他裝到了。

姜望自問絕對做不到眨眼間毀掉數(shù)百里之外的山峰。

“說什么非惡神，那你殺我又算怎么回事，我也只是個平平無奇的老百姓??！”

神像說道：“你很特別，吾非殺不可，因殺你，吾能受益。”

姜望皺眉，隨即笑道：“我殺你，也能受益?！?

話雖如此，但姜望心頭一沉。

殺他能受益？

這很有問題。

神國并非需要戰(zhàn)斗來滋養(yǎng)，也非殺死敵人，而是要榨干敵人的價值，戰(zhàn)斗只是一種體現(xiàn)，但堂堂一尊神，殺他一人，能得到什么益處？

......

渾城外千余里。

林澄知御劍懸空，眼睜睜看著百里外的數(shù)座山消失，眉頭緊皺。

申屠煌等青玄署的人因追不上飛劍的速度，姍姍來遲，但瞧著滾滾濃煙，他們也都是神情微變。

“那里沒有任何修士或妖怪的氣息，山峰怎會突然塌陷？”

申屠煌看向身邊的人，說道：“速速前往查證！”

鎮(zhèn)妖使們疾速掠出。

洞冥境修士皆能做到浮空而行，但前期會有消耗，只要晉升洞冥境巔峰，浮空飛行的消耗就變得微乎其微，甚至圍繞苦檀轉(zhuǎn)幾圈也沒問題。

只因洞冥境巔峰修士固守本元，得以返璞歸真，能如臂使指般的運用炁，不做沒用的損耗浪費。

御劍飛行的消耗反而更低，只需一縷黃庭炁，便可在苦檀最南跨越最北，相當于只用了端碗吃飯的力氣。

當然，若要提升速度，消耗難免會增大一些。

僅僅是盞茶的時間，鎮(zhèn)妖使們便又回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