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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冰雪這次沒有說話，他直接一揮手，咻的一聲鐵鏈自寬袖中揮出，劃破空氣中的寂靜。

也劃出他的倔強(qiáng)與絕決。

申屠黑卻忽然道:“我實(shí)在不忍心傷你?！?

黎冰雪沉聲道:“無需多言。”

申屠黑卻笑了笑道:“黎冰雪，今日你莫不是存了死志？”

黎冰雪身形一頓，剛要開口。

申屠黑卻搶先一步道:“想當(dāng)初你年少時，也是一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少年。你我也曾有過一面之緣！可還曾記得？”

黎冰雪又是一怔，他抬起一雙蒼老的眸子這才仔細(xì)望向申屠黑。

只見眼前之人衣袂飄飄，一派風(fēng)流瀟灑的貴公子模樣。年紀(jì)看上去也只不過20出頭。

這樣的外貌實(shí)在是讓他很難聯(lián)想到何時會與此人有何交集？

中屠黑也不感到意外，反而耐心提醒道:“那年你十七歲，昆侖山論劍，六十年前的春風(fēng)渡口，你初出江湖，招人暗算，是何人將你從塞北雙雄手中救下？”

黎冰雪滿是皺紋的臉上驟然一驚。

回憶如潮水般涌來。

……

“你！是你！”

過了許久，黎冰雪依舊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。

“你竟是當(dāng)年救過我命的那位公子？可你的容顏……”

黎冰雪的聲音開始顫抖。

“你終于想起來了?！鄙晖篮趨s是微微一笑，臉色更顯柔和。

黎冰雪道:“我想起來了！我想起來了！”

他有些激動接著道:“我一直在尋找恩人，只是找尋多年無果，原來恩人竟是申屠家族的人。”

申屠黑道:“是！”

黎冰雪問道:“恩人為何容顏不改？”

申屠黑淡然一笑道:“所以你才尋我多年無果?！?

黎冰雪道:“您……”

申屠黑悠悠一嘆，忽道:“世上之人只知道申屠家族好戰(zhàn)，但卻無人知曉三百年前天下第一的戰(zhàn)神申屠龍如今還在世上，只是他已不叫申屠龍?！?

“……”

“而叫申屠黑。”

申屠黑此言一出，滿場皆驚。

“三百年前的戰(zhàn)神申屠龍，申屠家族成名后的第一代家主申屠龍，居然還活在世上？居然就是如今申屠家的大公子申屠黑？”

“他已經(jīng)300歲了？”

眾人難以控制激動好奇的心情，紛紛議論起來。

既然已然是個秘密，為何今日卻又這樣云淡風(fēng)輕的說了出來？

難道這個秘密他已經(jīng)不想再藏著啦。

眾人都面面相覷，不明所以。

適時，不等黎冰雪說話，申屠黑已接著道:“我并不忍心你今日死在此處，亦不忍心你傷在我的手里?！?

他說得極慢極慢，語氣中里面透著一股淡淡的寂寞。

看上去是真的不忍心。

他不忍心，黎冰雪自己卻沒有。

他沒有任何的遲疑，他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嚴(yán)肅。

“申屠前輩！”黎冰雪恭敬的改了稱呼，語氣卻更加堅決，道:“沒想到冰雪少時的救命恩人正是申屠前輩，前輩既救過我的性命。自然不敢再對前輩出手?！?

“但，”他接下來要說的才是他真正的意思。

申屠黑自然明白。

這個“但”一出口，他便已明白。

黎冰雪果然道:“我黎冰雪守護(hù)左家莊幾十年，生死不棄，即便是恩人今日在，亦不能讓我違背道義，拱手讓藥，若恩人此意要取藥，請恩人出手，以全黎冰雪之義！”

申屠黑又是微微嘆息。

“你還是要反抗？”

黎冰雪卻道:“恩人對冰雪有救命之恩，冰雪自不能對恩人出手！”

申屠黑微一挑眉道:“你既不出手，又不用交藥，卻叫我為難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