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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桃看著蘇杳，但她有種不好的預(yù)感。

“姑娘，你要同奴婢說什么？”

*

入夜，蘇杳坐在燭火前依舊繡著白日里未完成的繡品，只是可惜了這里破了個(gè)洞。

她想著，繡個(gè)“瑾”字遮一下吧，倒也還能用。

思索再三，還是下了針。

全當(dāng)是留個(gè)念想了，也不枉相識(shí)一場。

窗戶里突然跳進(jìn)一個(gè)人，嚇了她一跳，差點(diǎn)針又扎到肉里。

昏黃的燭火下，她看清了那人的面容。

“你嚇到我了！”

男人似乎剛剛飲了不少酒，與往日里的嚴(yán)肅有些不同。

此刻，面色有些紅，也不知是不是被那紅色的喜服給襯的。

他的氣息不穩(wěn)，應(yīng)該是跑了來的，腳上的黑靴也沾染了污垢。

男人一點(diǎn)不客氣地坐到桌邊，全當(dāng)是自己家似的，自顧自地給倒茶。

也對，這本就是他的地盤??！自然不必拘束。

茶水冰涼，滑入喉管。

“痛快！”

蘇杳目瞪口呆。

“大人……”

她才反應(yīng)過來，陸懷瑾怎么來了！

“大人啊，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，你怎么跑我這里來了？”

陸懷瑾似乎還記得不夠，就著茶壺直接喝。

“真是渴死我了。還是你屋里的水好啊?！?

蘇杳不明白，這水不都一樣，這人真是糊涂了。

“大人啊，你快些回去吧，新夫人還在等你??！”蘇杳催促道。

陸懷瑾不屑，冷笑，道：“什么新夫人，有名無實(shí)罷了?！?

蘇杳微微皺眉，知道面前之人今日定是喝多了，滿口的胡話。

她站起身來，要找人將這尊大佛給抬回首輔府去，新婚之夜，跑她這里算是個(gè)什么事。

然而，剛站起身來，就被陸懷瑾的一雙大手拉住。

“去哪？”

“大人喝醉了，我去找人幫忙?！?

“只有你能幫我?！?

蘇杳面頰一紅，目光落到他腰間的踏鵲枝的香囊。

“這……怎么在你那里？”

蘇杳記得，那時(shí)候她在通州繡完也就擱置了，離開時(shí)候也并未帶走。

“哦，這個(gè)……”

他漫不經(jīng)心地將香囊從腰上解了下來，遞給蘇杳，“這圖案我不喜歡，你給我重繡一個(gè)?！?

他說話間，呼出的酒氣一股腦地噴灑在蘇杳的臉上。

一身濁氣，著實(shí)難聞。

蘇杳接過香囊，手指摩挲著上面的蝴蝶圖案，再看，似乎也不那么好看了。

他眼尖地瞥見了還沒繡完的那只。

“這什么？”

他輕輕一抬手，便穩(wěn)穩(wěn)地握住了香囊，任蘇杳怎么用力，都無法從他手中奪回。

“給我看看?！?

他一邊說著，一邊仔細(xì)端詳著上頭繡著的青竹，還有那個(gè)剛起了頭的“瑾”字。

“給我的？”

蘇杳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，咬了咬嘴唇，輕聲道：“我還沒繡完，等過些日子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這一回，陸懷瑾倒是沒了往日的霸道，直接將香囊還給了蘇杳。

他不慌不忙地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一張疊好的紙。

蘇杳站在一旁看著他展開。

“這什么？”

“婚書?！?

“婚書？”蘇杳重復(fù)道，她的心猛地揪住。

她湊近看去，不過是一張白紙。

蘇杳不明所以地看向眼前的男人。

男人卻道：“拿筆墨來?！?

蘇杳立刻取來，陸懷瑾吩咐：“別愣著，磨墨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