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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陸懷瑾原來就是這樣偏執(zhí)的人，還是蘇杳把他逼成如此。

他習(xí)慣了朝堂上的殺伐決斷，便也想用雷霆手段焐熱她的心。

送她價(jià)值連城的珠翠，她不為所動。

他不懂女子的婉轉(zhuǎn)心思，只知道用權(quán)柄堆砌溫柔，卻忘了情愛是細(xì)水長流，不是軍令如山。

而她呢？

從被強(qiáng)占的那夜起，心里就立了道冰墻。

她不是不懂他的好，只是那好里摻著太多權(quán)勢的味道，讓她分不清是真心還是施舍。

三年里，她摔碎過他最愛的青瓷瓶。

她也曾在大雪夜跑丟了鞋，只為逃離他。

每一次拉扯都像在磨鈍彼此的棱角。

他越想抓住，她越想逃。

最終把好好的一段緣，過成了針鋒相對的僵局。

像今日這般，陸懷瑾從未想過。

他看向蘇杳，眼里是溫柔繾綣。

咽了咽口水，叫出她的名字：“杳兒。”

“大人每日這樣奔波，可覺得辛苦？”

“不辛苦。”

“大人說謊了。”

怔忪間見她已為自己滿上酒。

“下朝后快馬加鞭兩個(gè)時(shí)辰到莊子，寅時(shí)又得摸黑趕回京城，來回四時(shí)辰，怎會不辛苦？”

陸懷瑾端著酒盞的手猛地一滯。

她竟都知道？

蘇杳的聲音嬌嬌柔柔，卻說出了讓陸懷瑾為之一顫的話。

“大人，明日不用來了?！?

陸懷瑾手中的酒杯一頓，聲音也有些顫抖：“為何？”

他突然看向自己的杯中酒，恍惚間閃過那日她遞來的毒酒。

同樣的青瓷杯，同樣的液體，只是此刻鼻尖縈繞的是梅子酒香。

“大人，怎么不喝？”

她的聲音將他拉回現(xiàn)實(shí)。

喉結(jié)滾動著一飲而盡。

剛才還清甜的酒，此刻卻變得辛辣。

酒液滑過喉嚨，燙得眼眶發(fā)酸。

“吃些菜，大人，光飲酒可不行?！?

他看著她夾來的糖醋小排，輕輕放入碗中。

“杳兒，你剛才那話是何意？”

“我今夜跟大人一塊回京，大人明日起便不用來了?！?

陸懷瑾手中的酒盞“當(dāng)啷”輕響，酒液濺在指尖。

他的眸子亮了起來，是多么攝人心魄的一雙鳳眸。

能嚴(yán)刑逼供賊人，亦能讓女子溺死在那片沉沉星海里。

“你愿隨我回京了？”陸懷瑾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，可他的目光卻是堅(jiān)定的。

他直直看向蘇杳，似乎在確定，她的話，是真是假。

蘇杳將蝦仁推到他面前：“大人若不嫌棄，吃完這頓飯便啟程吧?！?

話音未落，手腕已被他輕輕攥住。

陸懷瑾傾身靠近，雪松氣息裹著梅子酒香將她攏住，指腹摩挲著她的腕間。

他忽然低頭，將蘇杳拉向自己。

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角，睫毛掃過她眉心時(shí)，還有著微微顫顫。

“杳兒……”他的聲音悶在兩人之間的狹小空隙里。

陸懷瑾的掌心順著她的手臂慢慢上移，最終停在她后頸輕輕揉按。

二人靠的很近。

近到蘇杳能聽見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。

“杳兒，喚我一聲‘夫君’?！?

蘇杳笑著打趣，“大人不過是才飲了兩杯酒，已經(jīng)醉了。”

“我沒醉，我想聽?！蹦侨藚s很是堅(jiān)持。

燭火在他眼底晃出明明滅滅的光，蘇杳看著他。

這一句夫君她喊過很多次，

被他強(qiáng)迫時(shí)，她叫過。求他辦事，她也討好過。求饒時(shí)，她也叫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