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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書瑤的意識漸漸回籠，耳邊是青黛急促的呼吸聲。

“王妃！您醒了！”小丫鬟眼眶通紅，手里攥著濕透的帕子，正小心翼翼地擦拭她額頭的冷汗。

她試著動了動手指，左肋的劇痛立刻如電流般竄遍全身。低頭一看，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(jīng)晶體化，泛著詭異的藍光，像是被某種能量侵蝕。

“別碰它。”朱權的聲音從身旁傳來，低沉而疲憊。

沈書瑤轉頭，見他半倚在床榻邊，黑發(fā)凌亂地散在肩頭，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。他的雙眼仍帶著些許異色——左瞳漆黑如墨，右瞳卻殘留著一絲冰藍，顯然林毅的意識還未完全退去。

“你……怎么樣了？”她聲音嘶啞。

朱權閉了閉眼，唇角微揚：“無礙，只是眼睛還有些不適?！?

沈書瑤知道他在撒謊。雙重意識融合的副作用遠比表面嚴重，他的視力恐怕已經(jīng)受損。

她伸手想觸碰他的臉，卻在半空中停住，指尖微微顫抖。

——她不該這樣。

蕭燼羽的戒指仍戴在她手上，金屬表面殘留的溫度像是無聲的提醒。

“王爺！”紅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，急促而警惕，“燕王派人送來密信！”

朱權神色一凜，迅速起身，卻在站起的瞬間身形一晃。沈書瑤下意識扶住他，掌心貼在他的后背，感受到他繃緊的肌肉和微弱的戰(zhàn)栗。

“別逞強?！彼吐暤馈?

朱權側眸看她，黑瞳深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，最終只是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
密信展開，朱棣的字跡凌厲如刀：

「十七弟，三日后白溝河見。若不來，大寧城內(nèi)的‘異象’，恐怕就瞞不住了。」

沈書瑤瞳孔一縮。

——朱棣在威脅他們。

白溝河之戰(zhàn)是靖難之役的關鍵轉折點，歷史上朱棣在此大敗李景隆，徹底扭轉戰(zhàn)局。而現(xiàn)在，楚明河顯然也盯上了這個節(jié)點，試圖借朱棣之手徹底撕裂時空。

“他想逼我們現(xiàn)身。”林毅的意識短暫占據(jù)主導，聲音冷靜而鋒利，“白溝河是時空信標的下一個錨點，楚明河要在那里完成融合?！?

朱權閉眼，再睜開時已恢復黑瞳，淡淡道：“四哥這是要逼我站隊?！?

沈書瑤攥緊拳頭，量子烙印隱隱發(fā)燙。

“不能去?！彼а溃斑@是陷阱?！?

朱權沉默片刻，忽然輕笑一聲：“可若不去，大寧城的百姓怎么辦？”

他抬手指向窗外。

沈書瑤順著他的視線望去，呼吸一滯——

應天城的天空仍殘留著詭異的裂痕，云層中偶爾閃過星艦的輪廓。街道上的行人時而清晰，時而模糊，仿佛兩個時空在爭奪這片土地的所有權。

再這樣下去，整座城都會淪為時空裂縫的犧牲品。

夜深，書房內(nèi)燭火搖曳。

朱權鋪開地圖，指尖點在白溝河的位置。林毅的意識偶爾浮現(xiàn)，冰藍的瞳孔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。

“歷史上，李景隆會在白溝河布下重兵，但燕王以騎兵突襲，大破南軍?！敝鞕嗟吐暤馈?

“但現(xiàn)在不同?！绷忠憬舆^話，聲音冷靜，“楚明河一定會插手，他可能已經(jīng)給了朱棣未來武器。”

沈書瑤站在一旁，量子手環(huán)微微發(fā)亮，全息投影在空中勾勒出戰(zhàn)場模擬圖。

“我們得提前破壞信標?！彼f道，“白溝河附近一定有楚明河埋下的量子裝置?！?

朱權抬眸看她，黑瞳深邃：“你有辦法？”

沈書瑤抿唇，量子烙印的數(shù)值已經(jīng)跌至5%，再使用能力，她的基因穩(wěn)定性可能會崩潰。

但……沒時間猶豫了。

“我可以嘗試干擾信標頻率?！彼吐暤溃暗枰愫土忠愕呐浜??！?

朱權定定看著她，忽然伸手，指尖輕輕撫過她鎖骨下的烙印。

“會疼嗎？”他問。

沈書瑤一怔。

這個動作太過親密，她本該避開，可他的眼神太過專注，像是透過她看向某個遙遠的承諾。

“不疼。”她輕聲回答，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