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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潮生拿到劉金時留下的東西，了解到風(fēng)城一事很可能跟平山王有著脫不開關(guān)系，但眼下出現(xiàn)了新的麻煩與考驗，那便是他們怎么能確保將這線索送到玉龍府的手里？

關(guān)于運輸官荀乘，淳穹與他交涉不深，只在鴛鴦樓里吃過一頓飯，聊起過幾句，當初荀乘告訴他自己也是平山王的人時，淳穹還感慨過平山王的可怕，哪怕是在這等遙遠的邊陲之地，也能有為他效勞做事之人。

在這偌大的齊國境內(nèi)，他仿佛無處不在。

此刻重提此事，四人都陷入了沉默，過了一會兒，淳穹找聞潮生要來了劉金時留下的那封信，認真看了一遍，閉眼揉捏著自己的睛明穴。

“……我還有一個問題?！?

他說道。

“當初風(fēng)城的事，可方便透露么？”

方才朱白玉點明了阿水的身份，淳穹自然也曉得風(fēng)城起了一場燎天的烈火，但對于其間的諸多細節(jié)，他們誰也不知道。

阿水一只手在桌下提著柴刀，另一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巴，盯著桌面出神。

“有酒嗎？”

淳穹聞言，即刻起身去安排，沒過一會兒便有衙役帶著幾壇好酒而來，阿水開壇飲下幾碗，然后才在沉默中將柴刀緩緩放在了桌面上。

“讓聞潮生給你們講吧?！?

“關(guān)于風(fēng)城的事，他知道。”

得到了阿水的允許，聞潮生思索了片刻，還是稍微簡化了一下流程，沒提起那三名天人。

這件事情說道起來固然是一件極為得意與驕傲的事，可真要是傳開或走漏風(fēng)聲，對于阿水而言反而不好，如今想她死的人實在太多，外界對于她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。

在聽到了當年風(fēng)城發(fā)生的細節(jié)之后，曾同為軍人的朱白玉實在忍不住內(nèi)心的那股悸動，拂袖而起，雙手背負身后，面向滿園大雪，久久不語。

他身遭浮現(xiàn)殺氣，這回聞潮生倒是聞到了，但卻不是什么味道，而是一種直擊五感，深入靈魂的顫栗。

與阿水一樣，朱白玉也是個在邊疆殺了不知多少人的狠人，所以他身上的殺氣也極為熾烈，一旦動了念頭，那股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狠勁就會驚心動魄地傳開。

淳穹的面色如朽木般僵硬，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話：

“風(fēng)城發(fā)生了這么大的事，王城的其他人真的就一丁點兒風(fēng)聲沒收到？”

朱白玉側(cè)目：

“淳大人什么意思？”

淳穹沉默了一會兒，也給自己倒了杯酒，一口悶下。

“假如……這也只是我的猜測，你們切莫當真，假如王城的那些大人一早就知道風(fēng)城的事，又當如何？”

這的確是一個足夠駭人的猜測，倘若成真，便意味著風(fēng)城發(fā)生的恐怖血案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屠殺，是一場所有人都默認的共同背叛！

但這個念頭很快便被聞潮生否定了：

“不可能?！?

“風(fēng)城覆滅，王城的那些人一定得知了消息，但消息傳到他們那里多半有延時，如果這是一場所有王族都默認的背棄與獵殺，平山王不會這么費盡心思遮遮掩掩?！?

“再者，齊國忽然少了四十萬鎮(zhèn)守邊疆的將士，對他們的利益有什么好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