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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水猜得很準(zhǔn)，聞潮生的確是要去找淳穹，他也沒有刻意隱藏，心事掛了些在臉上。

船上的事阿水在聽，見聞潮生步伐中帶著一絲急躁，她第一時間也想到劉金時留下的那則線索，眉頭便微微一皺。

“大雪封山了還進，多半是忘川，他們不會無的放矢，很可能是知道了劉金時將東西埋在了行王山某處……難道淳穹叛變了？”

聞潮生回道：

“幾率很小。”

“一者，這則線索在我們的手里，上面有一處畫的較為詳細的圖，那夜就給他看了幾眼，除非淳穹有過目不忘的能力，否則他不可能將這幅圖復(fù)刻出來。”

“二來，經(jīng)過了這么長時間的交涉，淳穹這人雖然城府稍顯稚嫩，但對于人性也有深刻的認識與理解，他知道如果我們輸了，他會是什么下場?！?

他一番話給阿水說糊涂了。

“不是淳穹，那忘川的人是怎么知曉東西藏在行王山的？”

聞潮生腦海里不停地轉(zhuǎn)著，從枝葉末節(jié)層層深入，推向了事情的主干，嘴中緩聲道：

“也可能……他們根本不是在找劉金時留下的線索?！?

阿水聽聞此言，喝酒的動作一滯，口中喃喃道：

“不是找線索，山里除了線索，還有什么？”

聞潮生道：

“應(yīng)該說縣外除了線索，還有什么。”

“東西南北，南邊荒原綿延幾千里，再深些便寸草不生，不能藏人，東西兩邊兒雖能藏人，但地勢平坦，易被搜尋，唯有北邊兒行王山，不管是人還是秘密，一旦藏進了山里，便極難找尋到蹤跡?！?

他意有所指，阿水聽明白了，卻是眉頭緊皺：

“你是說，陸川與忘川的人如今正在搜尋藏身于縣外的白龍衛(wèi)？”

“這聽上去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。”

“他們找白龍衛(wèi)能做什么，且不說白龍衛(wèi)勢力龐大，背后還有宮中貴人撐腰，二者真要動起手來，見了血，回頭誰也不好收場，眼下陸川光是應(yīng)付你與淳穹就很頭疼了，再多樹一敵，不像他能做出來的事……”

聞潮生沉默片刻，腳下步伐卻如思緒不停，一路向前。

“是……但除非，他不需要樹敵。”

阿水一怔。

“不樹敵？難不成與白龍衛(wèi)結(jié)盟？”

聞潮生臉上浮現(xiàn)了一抹說不出的沉重，他微微頷首，于是這抹沉重便無人可見，化為了天光不能照亮的陰影。

“阿水，你往另外一個極端想……陸川會不會是想將苦?？h外頭的白龍衛(wèi)全部做掉？”

阿水想了想，搖頭道：

“難度太大了，白龍衛(wèi)縱橫四國江湖這么多年，靠的可不僅僅是自己的背景，他們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。”

聞潮生眼底光彩爍然，思緒如水開閘，言語愈發(fā)大膽：

“可苦海縣的白龍衛(wèi)未必有這么多，不是么？”

“若他們坐落于這頭的勢力真的足夠龐大，不會遲遲不進縣城。”

“先前我教淳穹應(yīng)付陸川的話術(shù)，便已經(jīng)隱晦地將白龍衛(wèi)拉入了這場爭端之中?！?

“當(dāng)然，白龍衛(wèi)藏得這么深，陸川大范圍去搜尋，容易打草驚蛇，本身做法并不聰明?！?

“可話都說到了這里，事情再往絕處想想，陸川說不定一直都知道白龍衛(wèi)的藏身地，那這一次上山的人可就不是前去搜尋白龍衛(wèi)了，而是……圍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