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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潮生可沒有跟他吹牛。

如今七殺堂內(nèi)了解他的，都是些高層人物，他們知道七殺堂乃至他們的命現(xiàn)在全都握在了聞潮生的手里，若非是天價(jià)的籌碼，他們不敢亂說一句話。

至于淳穹，他的處境實(shí)則要比七殺堂更為難堪。

他請陸川喝的那壺茶，是一壺根本就沒有退路的茶。

從那一刻開始，他就徹底成了聞潮生的傀儡。

因?yàn)樗娌贿^陸川。

淳穹清楚地知道，自己只是聞潮生和陸川博弈的一顆棋子，聞潮生賦予了他不存在的價(jià)值，所以陸川才不敢動他，想要繼續(xù)活下去，他需要聞潮生。

這個(gè)道理，他明白，聞潮生更加明白。

所以聞潮生才篤定，淳穹不敢亂說一個(gè)關(guān)于他的字。

在聞潮生最后那句話講出來時(shí)，小七只覺自己的思緒被一股洪流沖散，他在大腦放空于空白之中早已忘卻了，聞潮生是一個(gè)根本沒有修為的普通人。

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感，已經(jīng)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了。

“……別那么緊張。”

“不就是被看穿了，又不是被捅穿了?！?

聞潮生安慰了一下他，但還不如不安慰，小七鬢間被流下的汗水打濕，結(jié)成了一股。

他算是看出來了，眼前這個(gè)男人一點(diǎn)兒也不比從風(fēng)城里出來的那個(gè)女人好對付。

“你主動找白龍衛(wèi)，想做什么？”

聞潮生瞟了他一眼。

“想知道？”

小七如實(shí)回答：

“想?！?

聞潮生點(diǎn)頭，道：

“正好我也有事情想問你，邊走邊說?！?

…

縣城西，一家尋常宅院內(nèi)，穿著深褐布衣的老人低頭撥弄了一下火盆里的柴，對著院兒里寫寫畫畫的小女孩說道：

“小羊，過些天爺爺去給你請個(gè)先生，專門教你寫字，如何？”

小女孩聞言，驚喜地抬起頭。

“可以嗎爺爺？”

看著笑吟吟點(diǎn)頭的老人，小羊又很快低聲道：

“可是……教寫書的先生會不會很兇？”

“前天我去碧清園找張富貴玩的時(shí)候，張富貴跟我講，他們先生可兇了，誰若是沒寫堂后作業(yè)，要被打手板心，張富貴那兩條手臂上全是紅印……”

馬桓沉默了一會兒，說道：

“放心，小羊?！?

“爺爺給你找一個(gè)不兇的先生?！?

小羊聞言，開心地笑著：

“謝謝馬爺爺！”

頓了頓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?fù)项^道：

“馬爺爺，那個(gè)……可不可以給小羊一點(diǎn)錢？”

馬桓沒說什么，從袖兜里面摸出了三串銅錢，遞給了小羊，問道：

“小羊要錢做什么？”

小女孩小心且認(rèn)真地將這三串銅錢收好，嘴上回道：

“嗯……上次張富貴請我去松鶴樓吃了一頓飯，爺爺不是教導(dǎo)我不要輕易欠別人人情嗎，今天他約我去找他玩，我也請他一頓?！?

她說著，抿了抿嘴。

“不過，松鶴樓太貴了，我請不起，所以就請他去其他客棧吃點(diǎn)?！?

馬桓露出了慈愛的神情，輕輕揉了揉小女孩的頭。

“小羊真懂事，不過不要跑太遠(yuǎn)了，天黑之前記得回家?！?

小女孩用力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
“嗯！”

“那我出去啦，馬爺爺！”

她前腳剛走，馬桓輕輕招手，對面院子里給小菜地澆水的中年女人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活計(jì)，用毛巾擦了一把汗，來到了門口對著馬桓拱手，而后快步跟去了小女孩離開的方向……

馬桓在院子里獨(dú)自喝了一會兒茶，門口來了一名穿著樸素的中年人，沒進(jìn)院子，站在院口對著馬桓道：

“馬老，出了大事兒，林字旗的六位大人想要邀您出縣商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