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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3章

康麥花聞言渾身一顫，慌忙撲過去接住孫子，祖孫倆跌坐在地上，狼狽不堪。

圍觀的眾人見狀，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，有幾個甚至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
“我還以為這老太太天不怕，地不怕呢！感情也怕公安?。　?

“能不怕嗎？”王嬸子撇著嘴，眼里卻閃著幸災(zāi)樂禍的光，“我可聽說，他兒子這次是出不來了?！彼穆曇魤旱脴O低，卻故意讓周圍人都能聽見。

“啥？”李阿姨猛地瞪大眼睛，厚嘴唇夸張地張成o型：“出不來了？”她突然一拍大腿，聲音陡然拔高，“難不成是要吃槍子兒了?”邊說邊震驚地捂住了嘴，引得周圍人一陣騷動。

那天在幼兒園門口看熱鬧的人不少，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。關(guān)于拐賣婦女兒童、配陰婚的齷齪勾當(dāng)，早就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大街小巷。幾個知情的婦人交換著眼神，臉上寫滿了嫌惡，有人甚至‘呸’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。

“這不得給判個死刑?！睆埳┍е觳玻亲永颸"哼\(yùn)"了一聲，聲音不大不小，周圍人是聽得清清楚楚。

“用那些喪良心的錢供養(yǎng)自己孩子上學(xué)，也不怕回去半路上被撞死！”一個有點富態(tài)的女人突然從人群里擠出來，拳頭攥得咯咯作響，脖子上青筋暴起，唾沫星子噴得老遠(yuǎn)。

他話音剛落，旁邊一個瘦高個就陰惻惻地接上話：“撞死都太輕了，就應(yīng)該被千刀萬剮，慢慢疼死才對。”她故意拖長了音調(diào)，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比畫著。說著還做了個凌遲的手勢，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。

圍觀的群眾聞言都參與其中，什么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。

“就是！這種人就該不得好死！”

“現(xiàn)在活該，遭報應(yīng)了！被抓了，要吃槍子了！”

“最好當(dāng)著他這惡毒的媽和孩子的面給槍斃，省得他們以后出來禍害別人……”

“對，就該讓他這親媽和親兒子好好看看，他們用的錢都是從哪來的，用了那錢，后果是什么……”

罵聲此起彼伏，有人甚至激動地?fù)]舞著手臂。一個穿著花布衫的老太太拄著拐杖，顫巍巍地指著康麥花遠(yuǎn)去的背影，渾濁的眼睛里滿是憤恨：“作孽啊……作孽……”拐杖在地上杵得咚咚響。

康麥花一聽到‘槍斃’兩個字，整個人就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，‘撲通’一聲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。

她顫抖著轉(zhuǎn)過頭，渾濁的眼珠布滿血絲，干裂的嘴唇哆嗦著：“你們……你們剛才說什么？誰要吃槍子兒了？”她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。

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姑娘看不過眼，上前一步指著康麥花的鼻子：“你兒子！”她涂著指甲油的手指幾乎戳到老太太臉上，“你兒子干的那些事情，那都是要挨槍子的，我不信你不知道。”

越說越激動，聲音都尖厲起來，“不要臉，為了錢，什么喪良心的事情都敢干！”突然提高嗓門，“就應(yīng)該被五馬分尸，扔到山里被那些猛獸給撕得吃了，連骨頭都不剩！”

惡毒的咒罵聲在耳邊炸響，康麥花卻像丟了魂似的，眼神渙散。

她機(jī)械地拉起還在哭鬧的孫子，踉踉蹌蹌地往外走，連掉了一只鞋都沒發(fā)覺。

圍觀的眾人自動讓開一條路，像避瘟神一樣躲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
……

幾天后的一個晚上，墻上的掛鐘已經(jīng)指向十點。顧西恒哼著歡快的小曲推開了家門，皮鞋在地板上發(fā)出‘噠噠’的聲響。